便惡狠狠道,“誰跟你猜,說了讓你滾出去”
遲清恩眸光微沉,“江小公子,若不是我擔心你這張嘴會將你的明瓊姐姐賣出去,怎會縱容你留在我這兒。”
“你以為我想聽你罵我,自找沒趣嗎”
江硯怒極,血氣上頭,“你若真有本事,就殺了我”
別以為他不知曉順親王命遲清恩為他養傷,是想拿他威脅江府。
他敢死,遲清恩敢殺嗎
果不然,男人那雙風流瀲滟的桃花眼里驟然幽暗,狠厲暴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無形的壓迫感驟然襲來。
江硯咬牙頂住這番壓力,一字一頓的重復,“有本事,就殺了我。”
遲清恩望著他故意挑釁的目光,忽而收斂起氣勢,撫上額間的抹額,輕肆勾起唇,“這是阿皎贈予我的。”
江硯雙眸驟然瞪大。
男人惡劣的,一字一頓,“兩年前。”
“我與她的關系,沒你想的那么淺薄。”
欣賞著江硯難以置信的表情,遲清恩心頭沉壓壓的陰霾頃刻散去,瞥一眼他手中快要被捏碎了的藥瓶,挺直了身子。
“既然不喜我給你上藥,那就算了。”
“夜五。”
一襲黑衣蒙面的夜五無聲無息出現,“首領。”
“為江小公子上藥。”
他戴著這抹額,不是特意來氣江硯的。
夜色漸濃,謝府漸漸陷入沉寂。
兩盞長明夜燈掛在院里主廂的屋檐之下,燈下的草叢綠植蔥郁,靜謐安寧。
燈籠下,飛蛾繞著燭火旋轉飛舞,即便知道烈火焚身之痛,也要一頭撞上去,義無反顧。
廂室的臥房里,還燃著一盞瑩瑩燭火。
青紗金紋的床帳被金鉤掛起,女子還穿著白日里的青白玉蘭廣袖衫,坐在臥房中的小方桌上,纖指間執著一粒翠金琉璃棋。
望著棋局思考著,落下一子后,又捻起了另外一盒的粉紫琉璃棋。
屏風后,一襲鴉青綢袍的昳麗男子悄無聲息出現,站在原地未動,幽暗的桃花眼落在她身上。
女子察覺后,抬起頭看了一眼,語氣平淡,“過來坐。”
遲清恩惡意戲弄江硯純粹是為了報復,在謝明瓊面前,他又憶起那一日她背對著他,無聲的抗拒和冷漠。
那一刻,比起年幼時被遲良晉一次次欺辱,被當眾奚落責罵,還要令他狼狽不堪。
他克制著心底的悸動,冷靜理智的站在原地,“阿皎為何會主動喚我。”
謝明瓊清楚感受到他的疏離冷淡,琉璃棋被緊緊攥緊掌心里,良久,“有一事,想要問清楚。”
遲清恩聽她語氣,就知道并非他想象中的和好之意,心中嗤嘲自己多情,面上半分不顯,緩步上前在她對面坐下。
他執起手邊的翠金琉璃棋,才發覺這棋盤正是前幾日所贈之物。
心驀地就軟了些。
“阿皎想問什么”
謝明瓊執著棋子抬起眸,望著他那雙看向人時格外深情的眼睛,恍惚了一瞬,又強迫自己從自己的臆想之中出來。
她抿了下唇,選擇直接了當,“你與阿硯,可熟悉”
遲清恩眸子一暗,“你主動找我,便為了江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