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敲響,緊接著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隙,一襲溫柔雪青紗錦的女子探身進來,卻只看到書案后空蕩蕩木椅。
謝明瓊微愣,環顧寬敞冷清的書房,疑惑著退出去關上門。
忽而又再度推開。
素白油紙傘放在了門口處,滴滴雨水順著傾斜的傘檐打濕地面。
謝明瓊猶豫著,伸出手,細白的指尖捏起桌上那個折紙月亮。
當初的少年有一段時日很熱衷于各種折紙,少年手巧,折出的小物件栩栩如生。
每次他折月亮,她便要枕著胳膊趴在一旁看,看他漂亮好看的長指,看他專注的側顏,看他認真的眉眼。
謝府里,她床下暗匣里有很多個折紙月亮。
那是她少年時隱入暗中的歡喜。
謝明瓊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思,她掩門之時無意間瞥見了桌上的折紙月亮,鬼使神差的推門進來。
突然,靜謐的宅院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隱約有命令聲,亂紛紛的陣勢讓謝明瓊心中頓感不安。
遲清恩的手下絕不敢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紙月亮被收在掌心,她疾步拎起傘,急切的推開門朝著小太子那里趕去。
淅瀝瀝的雨絲不知何時停了,女子提著裙擺小跑著,急迫紛亂的腳步紛亂踏進積水淺洼里,濺起的污水打濕了她的衣裙。
沉重雜亂的腳步聲逐漸靠攏,謝明瓊越發心急,正要加快速度,忽然聽見熟悉的一句,“二姑娘”
她身形驟然停頓在原地,難以置信的回過頭。
一襲銀白輕甲的元景疏看見女子清冷怔然的眉眼,頓時送了口氣,急忙迎上去,“遲清恩那小子果真沒撒謊。”
一個幼稚的千紙鶴憑空出現在瑞王府,寫著謝明瓊與太子的位置,元景疏還以為是遲清恩故意設下的圈套。
如今見著人,可算是安了心。
他上前,忙問道,“太子呢”
謝明瓊還沒反應過來,滿腦子都是元景疏如何找來的,遲清恩去了哪兒
當聽聞元景疏問得這一句,下意識愣愣的道,“在里院的東廂房。”
等元景疏安排人守著她,帶人踏過垂月門,謝明瓊心臟狂跳了下,猛的回神,失態道,“瑞王殿下”
元景疏聽她這一聲回過頭,“二姑娘怎么了”
謝明瓊追上他,緊盯著他,“遲清恩呢”
元景疏劍眉擰起,“他不在這兒”
這廝的信上相當誠懇真摯,說要迷途知返回頭是岸,要求得謝二姑娘原諒的,莫不是臨頭膽怯反悔跑了吧
意識到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順利,元景疏凝重道,“咱們先安全回去再說。”
謝二姑娘和遲清恩關系特殊,他摸不清二姑娘心中所想,還是為她留幾分余地罷。
而謝明瓊聽出來他話中之意瑞王他們能找來,是遲清恩先放下了戒備。
心臟一下一下狂跳著,聲音快要震耳欲聾,掌心里已經沁出了汗。
手里那張脆弱的折紙月亮被攥成了一團,皺巴巴的,再也恢復不到原本的樣子。
遲清恩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