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著道“我等這就帶二小姐回去。”
“”
“”
護衛頭皮發麻,素日對危險的敏銳直覺在不該發揮的時候過于突出,他艱難地開口“傾碧姑娘也辛苦了,當好生休息。我、我來護送二小姐吧。”
蕭負雪和傾碧的目光一同看來。
護衛“”
想死,真的。
大公子為什么不在這里
尹蘿最終還是由護衛帶回尹家。
傾碧跟隨左右,體貼地為尹蘿攏發。
又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鬢發。
蕭負雪心中生出一絲道不明的怪異感,卻不能分明究竟是被護衛抱在懷中安靜依偎的尹蘿所致,還是因那舉止行為逾越的婢女。
他收回視線,看見書閣墻上懸掛著一面破碎的鏡子。
窺天鏡。
計如微所做,能在千里之外顯現影像。
但啟動條件苛刻,除卻使用著的靈力深厚,還要輔助陣法。否則便是一面尋常的鏡子。
鏡面沾染了些許魔氣,再無其他異常。
蕭負雪出了書閣,看見外墻下的印記,隨手抹去。
蕭玄舟在十里外的亭中。
蕭負雪趕來之時,正見著他對著一株不知是什么花細細打量,手中還捧著一杯茶,好似眼前這物比方才的驚心動魄更值得注意。
“解決了”
蕭玄舟在他出聲前便回身,對他一笑,“勞煩你了。”
蕭負雪微微蹙眉
“兄長何必對我言謝。”
蕭玄舟語氣亦沾染了幾分笑意,平緩和煦,無端鎮定人心“總歸是辛苦你替我跑一趟。”
他們樣貌相同,氣質卻千差萬別。
若說這世上有誰能模仿蕭玄舟,當屬蕭負雪。然而蕭負雪自認不論怎么模仿,都做不出兄長笑時的神韻。
尹蘿若對兄長了解得更深些,今日便能穿幫了。
想起尹蘿,蕭負雪眉尖動了動,平鋪直敘地道
“兄長不該一走了之,若尹二小姐堅持應約,當由兄長前去。”
蕭玄舟瞧了瞧他,道“她放了鳳鳥信號,即便尹飛瀾不在城中,尹家護衛也會以最快速度趕到。她身體孱弱,又經一場風波,就算堅持應約,尹家人也會想法子帶她回去。”
“既如此,我不如做些別的事。”
蕭負雪不得不承認雙生兄長的聰穎,自小他算定的事就沒有錯過“什么事賞花么”
蕭玄舟笑意愈深“春光甚好,豈能辜負”
見他露出不贊同的神色,蕭玄舟不再逗這刻板的弟弟,拿出一枚符篆放在桌上“我去看過,書閣的陣法被改過了。”
蕭負雪接過打量“符篆并無不對,是多了這一枚么”
蕭玄舟頷首。
蕭負雪神色驟冷“這般類似的手法,是與胥江之事有關”
“或許。”
蕭玄舟模棱兩可地應,斟了茶遞給蕭負雪。
蕭負雪冷著一張臉,看著兄長這慣常波瀾不驚的樣子,倒像整件事不是發生在他身上那般閑適
“事關兄長能否恢復,找出幕后之人。兄長怎還這般平靜”
“事情發生了,總是要解決的。無須煩憂。”
蕭玄舟飲了口茶,升騰的霧氣模糊了面容,杯身在指尖轉了轉,他忽而瞄到了一抹淡青,“那是什么”
蕭負雪不知說的是何物,循著兄長的視線望去
一方帕子的邊角從袖口露了出來。
正是繡著玉蘿的那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