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個比方就是那種櫥窗里貴到不標價的非賣品,遠遠看著就知道高不可攀,漂亮美好得膩人眼,但終究是不能打開櫥窗去碰一碰的。
沒想到驚塵琴的主人,世稱“郢中白雪”、“一曲鎮靈魂冢息”的,竟是謝家的公子。
好像一下子合理了起來。
又有點說不出的意味。
尹蘿不自覺地往上方看,發覺謝驚塵勾勒圖像的動作不知何時停下來了。
可能是聽到他們說到自己。
但是也沒有往下張望,只是往另一邊走遠了些,背后的驚塵琴冷光泠泠,自視野內一閃而過。
注意到她偷瞄的尹飛瀾“”
一個半妖。
一個計如微。
蕭玄舟今天還約了她出去玩,暗衛回稟說兩人瞧著很是親密。
這不論如何不能再加人了。
再怎么花心也不能到如此地步吧。
她知曉自己身弱不堪么
尹飛瀾擰著眉,一面為尹蘿這匪夷所思的花心擔憂,一面又覺得丟臉讓謝驚塵知道自己妹妹多年惦記著他、打聽他在外的事,太上趕著了。
尹家縱使沒有謝家那么深厚久遠的傳承,到底是當世大家,憑什么家中的小姐要去倒貼退過親的人家
尹飛瀾越想越不服,還非得端著架子,不想在謝驚塵面前露出一星半點的急躁不平,狀似不在意地道
“是。謝公子在外游歷時,確實以驚塵琴來做自己的名。”
其實不是。
只是謝濯有意隱藏身份,自然不會自報姓名,非要被人問到頭上,他又不是那種能就此背棄真正將自己生養的家姓的人,況且普天之下也不是只有綏游謝家姓謝。
別人問不出名字,認為“驚塵”這名字就很符合他的氣質,無法追根溯源究竟是誰先這么叫,總之就是這么陰差陽錯地喊起來,到最后別人甚至以為是他自己叫這個名字,便給琴也這么取名。
江湖上也因此有人評價他,孤高至狂妄的地步。
尹蘿看出尹飛瀾滿臉都是虛假社交表情,盯著她的眼睛里都快要冒出火了,反應過來他杵在這兒不走不是因為這里能放心說話,完全就是在和化風閣上的謝濯較勁。
“”
男人至死是少年。
尹蘿速度圓了套場面話逃離這片戰場
“既有兄長和謝大公子坐鎮,想必書閣之事很快便能水落石出。我就不打擾兄長的正事了。”
尹飛瀾“嗯”了一聲“回去吧,記得喝藥。”
尹蘿“好的。”
聽上去不是什么好話。
她特意挑了另一條路往回走。
避免再遇到那個舌燦蓮花的詭辯人士。
沒走太遠,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在身前落下,屈膝行了一禮“二小姐,大公子命我前來,請問有何吩咐”
尹飛瀾在小學雞斗狠現場居然還注意到了她是有話想問。
挺機敏的嘛。
尹蘿迂回了一下“除了謝家,還有別家人來了嗎”
守一回答得很是全面
“還有裴家的二公子,裴懷慎。但他不代表裴家,是隨著謝公子一同過來的,說是二人本在綏游約了下棋賞景,順道來看看。如今已經走了。”
“走了”
“是。”
守一道,“只說家中急召,并未言明具體。”
尹蘿“裴家在中洲泗陽,千里迢迢趕到東洲來,就為了下棋賞景”
這話誰信啊
守一頗感意外,道
“裴二公子愛好四處游玩,性喜揮霍,用度奢靡,曾經從中洲一路去極西的無妄海就為了看一眼海上幻霧,去綏游只為了下棋賞景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何況謝公子與他是至交,為知己赴約自是應當。”
尹蘿“”
你們沒一個人發覺謝驚塵和裴懷慎完全是兩種畫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