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也曾幫助過尹蘿。
尹蘿避重就輕地道“千鶴宗離這兒似乎很遠。”
“確實很遠。”
守二沒注意到尹蘿巧妙地避開了問題,“北洲嘉虞,是極寒之地。沈公子只是路過關嶺,并沒有待多久,但他將那殘缺的禁術拿回去試圖復原,想找出逆轉之法。”
尹蘿匪夷所思“他還把禁術的法子拿回去了”
守二錯解了她的意思,道
“沈公子的品行無可指摘,拿回去前還同大公子立了咒誓,絕不會讓第二個人看到禁術。千鶴宗擅咒術,沈公子又是其中佼佼,只是想多加研究,并不會行惡事。小姐盡可放心。”
“”
她當然對沈歸鶴放心了。
只是這隔著十萬八千里沒什么交情的人家,他出手相助還能如此上心。
沈歸鶴說要拿回去試圖復原,就一定會殫精竭慮地嘗試各種方法。
尹蘿毫不懷疑他會有私心。
他的思維里可能就沒有“先己后人”的概念。
初見時。
尹蘿找他要二十兩銀子。
沈歸鶴問都沒問原因,直接給了。
初出茅廬的菜雞尹蘿頓時驚為天人這個游戲好有愛nc好大方
之后尹蘿遇到什么難事就都去找沈歸鶴。
定時定點在千鶴宗下的客棧,等著刷新遇見外出辦事或除魔回來的沈歸鶴。
每次沈歸鶴都會朝窗戶看一眼,對上尹蘿期待的視線,就會笑一笑,停下腳步來問她
“怎么了”
尹蘿便順勢趴在窗臺邊,把自己遇到的各種事都一股腦地倒給他。
有時遞給他一杯清茶,有時干脆邀請他一起坐下。
沈歸鶴總是靜靜聽著,不管尹蘿說的是什么,都不曾露出厭煩的情緒。
只有她有需要、尋求解答幫助,沈歸鶴才會置評,也多是就事論事,從不加以評判。
她來的次數多了,客棧里的人都認識她。
掌柜的有次免了她的單,說她來了這么多次照顧生意,還和沈公子是好友,這次就當他請客了。
尹蘿高興地去和沈歸鶴說。
倒不是因為占了便宜,而是欣喜于被記住和善意對待的快樂,被說和沈歸鶴是好友也讓她非常開心。
沈歸鶴瞧著也心情不錯。
他帶著尹蘿去客棧吃了頓大餐,點了店里最貴的菜,擺了滿滿一桌子。
最后吃不完,就邀請客棧里的人一起。
沈歸鶴最早擱筷,還去幫忙招呼客人。
尹蘿瞧得驚奇。
即使她已經見識過沈歸鶴樂于助人的種種事跡,可這人的氣質特別有種天潢貴胄的范兒,就是那種從小被教導得非常好的貴公子,長大了決定要將愛灑向世間。
總而言之,和在客棧干活這事,很不搭調。
掌柜醉醺醺地杵著臉,同尹蘿道
“沈公子來千鶴宗的時候,就這么點”
他比劃了一個高度。
約莫是歲孩子的身量。
“瘦瘦小小的,身上的衣服疊著補丁洗得發白,看見我搬東西還跑上來幫忙。我都怕那木箱子把他直接壓死了,把他趕走了。”
“誰知道他下次見到我,還是來幫忙。我以為他想要工錢,就惡聲惡氣地同他說,我這里不招幫工,小乞丐別想來蹭吃蹭喝。他什么也沒說,把東西放下就走了。”
“轉年我去外邊學手藝,遇上事了。這孩子竟然救了我,為了啟動咒法,手掌劃得鮮血淋漓。你知道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
尹蘿聽得入神,追問道“是什么”
幾個小二心照不宣笑起來,顯然都聽過這故事了。
掌柜道“他說我叫沈歸鶴,不是乞丐了。”
“怎么能說這句話呢我想著他要說什么呢,結果居然說這個。”
掌柜吃吃地笑著,慨嘆地搖了搖頭,語調輕了許多,“后來我才知道,這孩子自幼失祜,漂泊無依。是千鶴宗的真人見他有天資,將他帶了回來。他幫我也不是為了要工錢,那會兒他已經拜入千鶴宗,只是念著他自己被真人給予了安身之所,就想著法兒地要為千鶴宗、為這里的所有人做點什么。”
“連名字都沒有,那身衣服還是他到處給人做工,東拼西湊來的。”
說到這里,掌柜捂臉哭起來
“我真該死啊嗚嗚嗚我對一個孩子惡語相向,他還救了我嗚嗚嗚嗚”
尹蘿沒想到他說哭就哭,手足無措地到處找東西想給他擦眼淚。
小二攔住她,附耳道“沒事的,我們掌柜就這樣,喝著酒念起過去的事,總有七七八八的往事要哭一場,等他哭完便好了。姑娘你吃好了盡管同沈公子出去玩兒去,這里有我們呢。”
看著店里的人都習以為常的樣子,尹蘿哭笑不得,又覺得這個游戲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