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舟亦不說話。
尹蘿看身側的人也沒有開口的意思,這雙生子的默契在這種時候倒是發揮得淋漓盡致,保持了高度統一的沉默。
她便主動答道“沒有。”
女子長出了一口氣,本就歪斜的身形這下徹底脫力地癱倒,似逃出生天的劫后余生,又似如釋重負。
尹蘿左右看看,覺得這么拖下去,到天亮估計都說不完這樁事。
早睡早起身體好。
她往前幾步,半蹲在女子身前,將那句未完全說出口的稱呼在此時補上“寧小姐,究竟發生了何事,你說出來我們便能盡早幫你。”
女子聽見這稱呼,驟然抬首看她“你”
尹蘿以眼神示意守二將人扶起來,吩咐護衛先把那位妖化的謝堂哥好生看管,自己則坐在桌旁對側,單手去斟茶。
先給了這位寧家小姐壓壓驚。
守二照看著女子,晚了一步。
隨后落座的蕭負雪動作自然地接過茶壺,將八分滿的茶水放在尹蘿未傷的那只手邊,又為蕭玄舟倒了一杯,最后才是自己。
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倒是很契合兄長一角。
尹蘿拽了拽他垂落手臂的尾指,示意他同自己坐得近一些。
蕭負雪本就是一心二用,猝然接觸到溫熱的肌膚,險些逃開,用盡全力才沒有表現出分毫異樣,從容落座。
扮演兄長本沒有這么難的。
可這是當著兄長的面
圓桌之下,看不到的陰影處。
尹蘿將他的兩指握在掌中,玩鬧般地揉捏著,力道不重,一下一下按在他指腹,圓潤的指甲間或剮蹭他的肌膚,在骨節處打著旋兒廝磨。
面上偏還是鎮定自若地,看著那寧家姑娘,好似全神貫注在等人的回答。
蕭負雪心跳劇烈,幸而他落座時注意著隔開距離,尹蘿不至于能探知到他的脈搏。
他渾身緊繃。
忘了自己是可以制止她的。
被撫摸的手指無可避免地升起陣陣飄渺癢意,尹蘿沒有停止,得寸進尺地想要去抓他整只手,不得法門的胡亂動作比刀劍加身更危險折磨。
縱有桌面掩蓋,難保動作幅度大了不會被人看出來。
蕭負雪忍無可忍,手腕輕轉,將尹蘿不安分的手牢牢制在掌下。
尹蘿嘴角不甚明顯地翹了翹
還在想你什么時候才肯回握我的手呢。
一開始不推開,不就是在放任嘛。
尹蘿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且不說她和蕭玄舟身份光明正大,就論他們之間的進度
他都能抱她一下午,抓個手手怎么了
現在不刷分什么時候刷
修士就是好啊,有靈力滋養,連繭都不會留下,摸起來超舒服。
尹蘿仗著他壓制得沒有那么緊,用指尖撓了撓他的掌心。
“”
蕭負雪平穩的氣息出現了不連貫的間隔。
蕭玄舟目不斜視地品茶,淺嘗輒止,從始至終沒有投來一眼。
此刻他放下杯子,施施然看向捧著茶杯的女子“寧小姐仍然不肯說么”
身份未明,但他好像已經篤定了尹蘿的猜測。
女子手顫了顫,啟唇發出了一個音節,又察覺這般對話不妥,主動摘下幕籬“我我叫寧芷墨,是北洲寧家的人。那、那是”
她遲遲不肯吐露,即便這層遮掩已是搖搖欲墜,還想要為著什么保全。
“謝家謝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