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舟一心二用地想著謝郗所得蒼青劍殘片,聽罷,順勢接了話“聽閣下所言,似乎不長于妖力。”
姬令羽一副慚愧的表情“半妖不容于世,我沒見過同族,只知道自己的修為并不足以維護自身。”
蕭玄舟看向他的右手“既然如此,為何又要戴這限制妖力的法器”
“這個么”
姬令羽猶豫得恰到好處,垂眸一笑,“即使我心無愧,也想讓我的恩人姑娘放心。”
后半句的其中幾個字咬字尤為清晰。
蕭玄舟抬眼。
姬令羽不避不閃地同他對上,笑意不減。
“咳咳”
尹蘿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
距離最近的蕭負雪欠身靠近來替她順氣,尹蘿朝他那方傾斜,看準時機便握住了他的手。
明顯感覺到掌下身軀微頓,到底沒有抗拒。
只能賣慘了。
招數是爛,也沒別的辦法了。
尹蘿深深垂首,見縫插針地隔著桌布去踢姬令羽的腿。
忽然被踢了一腳的蕭玄舟“”
在場有靈力的人占半數以上,故而尹蘿很有必要偽裝一下,將有預謀的動作化為不經意的“意外”。
但她顯然忽略了這間客棧的桌子大小,與蕭玄舟、姬令羽身量高度的關系。
當蕭玄舟的視線掠過來,尹蘿還朝他露出了身殘志堅的善意笑容。
雖然我咳嗽、沒靈氣、藏狐貍,但我是個陽光開朗好嫂子。
蕭玄舟“”
昨日也是這樣,難道并非不小心。
她究竟何意
尹蘿沒感覺到成效,又補了一下。
姬令羽正待開口,腿骨處便被踢了一腳。
斜對側的尹蘿仍在低低咳嗽。
姬令羽默了一默,閉口不言了。
看她咳得那么辛苦。
權且放她一馬。
事實證明,姬令羽的狐貍畫風和蕭家兄弟的世家子弟作風完全不兼容。只要姬令羽不主動挑事,這局很快就能散。
尹蘿走到門口,就差敲鑼打鼓歡送自己。
姬令羽見她這毫不留戀的樣子就莫名憋悶,臨時改了主意,半靠著門框,道“不知恩人何時會再來看我”
尹蘿“”
大哥你別茶了,我害怕。
站著的壓力一點也不比在屋里坐著小,蕭家這兩兄弟都生的太高了,尤其當這兩人的視線都往她這里看,簡直是壓迫感成倍增長。
“救你的是護衛,我只是擔了名頭。”
尹蘿露出得體的微笑,“不必如此。”
姬令羽好似聽不懂她的話,款款溫柔道“我會一直等著恩人。”
“”
你小子,暗示我是吧
姬令羽發瘋,場面會失控;但他不發瘋,情況也根本沒好到哪兒去。
這話怎么聽怎么像某些宅斗文里的小妾發言。
尹蘿眼觀鼻鼻觀心,注意力全在身側的人身上,生怕下一秒他就拋出一個超出控制的問題,堪比“我和你媽掉水里你先救誰”。
蕭負雪確實開口說了一句話。
由于高度緊張,尹蘿沒能聽清“什么”
那位蕭家弟弟倒是不像來時那么積極地走在前方,這會兒漸漸落到幾米開外了。
“可是有什么缺的藥材”
蕭負雪重復道。
“沒有咳”
尹蘿這會兒已經不想咳了,方才的表演約莫留了后遺癥,說兩個字就又要嗓子發癢,“離家前,兄長給我帶了許多藥材,盡夠用了。”
蕭負雪靜了幾息“我們去找醫師。”
這位未婚夫的性子歷來是穩定得清淡如水,某種角度上都可以說無趣的程度,此時卻顯出幾分難得的強硬。
我這剛度過一關,又要去賭鄭醫師講醫囑的時候不說漏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