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塵道“我知。”
他施然行禮,舉止從容,氣度雅致,神情卻冷淡漠然如初,字字清晰
“我愿以靈脈為禮,身家為聘,以全往日之失、今朝情誼。”
尹飛瀾瞠目結舌。
他到底閉關了多久
謝濯同自家妹妹那么不對付,轉眼間竟主動上門求親這究竟是發生了什么
某些多條船并行的不妙記憶在緊繃焦灼的腦海中頑強蘇醒,尹飛瀾開口的聲音都顯得艱難了
“我妹妹同蕭家大公子已有婚約,世人皆知。”
謝驚塵念及尹家對尹蘿的態度,改換了說辭
“我心悅令妹,自然要等候她的意愿。”
尹飛瀾“”
這是謝濯嗎
他在頂著別人家的婚約求娶他瘋了
大概是尹飛瀾的表情太明顯了。
謝驚塵委婉地補充道
“令妹同我,并非全無交集。”
尹飛瀾緩緩落座
但是。
我妹妹喜歡的人,應該不止你一個。
為義或利付出如此代價相幫,與單單為情,便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況了。
謝瀛眉心緊鎖“此事,我們真的不傳信回家中嗎”
謝蘊踢踢腳下石子
“事情到了一定地步,家中自會知曉的。”
謝瀛不可思議地望著她“你我便什么都不做么”
謝蘊停下步子,直視道
“當年兄長離家可不是偷偷走的,誰能攔得住兄長”
彼時兄長還沒有如今修為,佼佼天資,傲骨不折,硬是逼的父親與族老不得不退讓。
謝瀛啞然。
謝蘊再問
“你又何曾見過兄長這般”
“”
他們剛從藥廬辭別。
兄長不僅與沈歸鶴打了一場,更險些封陣圍困藥廬,幾乎全然不顧千鶴宗與計如微的顏面交情。
謝瀛反駁不了,說不好是為了什么生氣,憤憤然道
“為一女子至此,兄長難不成要效仿郗堂兄么”
“慎言。”
謝蘊蹙眉道,“兄長連護身法器都感應不到,他不趕快些,嫂嫂真出了事”
后邊的話,謝蘊不忍說了。
“真出了事。”
謝瀛被帶入這般情境,喃喃道,“兄長不會罷休的。”
尹蘿被生物鐘成功制服,在樹下愜意地睡了一覺。
醒來。
手中抓著一片葉子。
“裴懷慎呢”
她隨口問,手里撫著葉面上的折痕,“都幾日了,還不來見我。”
婢女們收拾著東西,這回的沉默不是礙于禮儀和謹慎,而是不知該怎么說。
下午公子出現,那番舉動眾人皆看在眼里,之后不發一語離去。
若有似無的親近疏遠最難揣測。
困縛著的傀儡和真正的“娘子”,自然是有區別的。
仔細想想,這位娘子對公子一貫隨意,從未畏懼。
“娘子莫急。”
一位婢女小聲安撫。
尹蘿看了看她,藏住了驚訝,道“我想見他了。”
語氣如常。
話卻模棱兩可。
“娘子不妨先喝藥用膳,婢子們會陪著娘子的。”
嚯。
你們昨天還不是這么說的,而且都不在意她直接喊裴懷慎的名字了。
尹蘿面不改色地頷首。
不管怎么樣,藥還是要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