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咚。
越過某個臨界值后,過于激昂的心跳所產生的強烈反饋令大腦趨向麻木,這個簡單無意的依偎動作瞬間又開啟了閘門,聲聲震耳,無法再忽視。
蕭負雪懸在她背后的手終于落到她身上,有一刻他的神情幾近痛苦,再也忍受不住了,難耐地靠近,最終卻只化為一個淺嘗輒止的吻。
唇瓣相接。
克制得尹蘿險些沒反應過來這是個吻。
蕭負雪將她抱起來,她軟綿綿地窩在他肩頭,散落的發絲搔著他衣領外的肌膚,蠢蠢欲動的干擾,他沒有撥開制止。
放任自流地在享受這種獨一無二的隱秘親近。
只有把她如此親密地抱在懷里,她的頭發才能近距離地沾染他。
身量差距在這種橫抱的方式現得淋漓盡致,尹蘿甚至不必特意去勾住蕭負雪的肩膀,就能完好穩當地待在他臂彎中。她把玩著耳墜,無聊了,就開始玩蕭負雪。
撫摸他衣襟上的花紋。
捏一捏顏色漸深的耳垂。
指尖在他下頜處有一搭沒一搭地劃兩下。
從這個角度,能看見他線條凌厲的下半張臉越繃越緊,淡薄的唇色卻在刺激下發紅。
尹蘿按了下滾動頻繁的喉結。
“到了”
蕭負雪急切的聲音有不易察覺的變調,忍耐許久后終于忍無可忍泄露的一絲狼狽。
折回海上的路途并沒有那么遙遠。
即便抱著尹蘿,他也本不該這么慢。
尹蘿待在岸邊,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忍不住想
是不是有天分的修士都長得更高,這方面也要受上天的偏愛
她還見過哪個同樣很高的修士
蕭負雪探查之后又去打聽了一番正是因為幻境已經到了逼真的地步,說明形成幻境的主人也沉溺其中而非操控,這樣的手段才奏效。大多數人聽都沒聽過青蛟的存在,僅有的一位道這就是嚇小孩子聽話的說法,怎么大人也信。
“動靜那么大,怎么沒一個人知道”
尹蘿瞧著蕭負雪一本正經的模樣,也不好意思再逗弄,對這樁不感興趣的事稍微提了些興致。
蕭負雪道“因為她不能讓更多人發現自己的存在。”
前后事情串聯成線。
“有人嘗試過以愿力修煉,但都承受不了回應愿望的代價。”
要實現那么多人的愿望談何容易,若真這么簡單,修為最高的合該是當年還存在的各個國家的王,“這只青蛟假托龍女的名義,實際上的祈求就并非是她承受,但愿力都承載在那顆龍珠里,供她吸收。”
“照漁村地處偏遠,對待龍珠如守珍寶,不會流傳外人;且作用是照亮魚群,大大限制了許愿的范圍。”
算聰明的做法了。
然而小范圍的愿力于真正潛心修煉的修士而言,又不值一提了。
蛟欲化龍,才走了這迂回吃力的偏門法子。
蕭負雪末了道“既以愿力為食,便不能眼看著作惡了。”
可大約沒人教這青蛟怎么才算是“作惡”。
故而她攔了鮫人,卻又來攔他。
他殺鮫人是殺作惡之人,殺想傷自己在意之人,不過這深層分辨便是因果間的事了。眾生道俯仰天地,也不能說完全勘破了世間因果。
蕭負雪看了尹蘿一眼。
尹蘿蹲在一邊捧著臉,腦袋很重似的,腳邊是她用樹枝畫出來的簡筆畫房屋和小人“有什么為難的事嗎”
“需得等一等。”
蕭負雪據實以告,“以怨養魂,到底是誰告訴了青蛟這種辦法,又為何能起作用。此處所見最為直觀。”
意味著,不能馬上打破幻境出去了。
尹蘿“噢”了一聲,拍拍手站起來“那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蕭負雪沒料到尹蘿是這樣的反應。
輕松怡然得渾不在意。
“你想吃什么”
他問。
尹蘿掃過他的唇,道“水晶糕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