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半妖會不會已經有了她的孩子。
她會因為孩子
裴懷慎看謝驚塵神情愈發怵人,心里的猜測更篤定了幾分
“撞見的人說那天宋家公子宋詠延獨自從大門走出,全家上下除了他無一幸免,都道是他殺的。可他為何要屠盡對自己有助益的家族我與此人近期幾面之緣,實在看不出他有失心瘋倘若他是當年那只九尾狐的半妖之子,掌握了幻形之術后,前來復仇的呢”
“我和尹蘿交談中,她曾提起過九尾狐的幻術,我問她無緣無故為何會有此關聯,她避而不答。”
裴懷慎顧不得避嫌。直截了當地道“謝驚塵,她身邊是否有什么半妖”
“”
謝驚塵放下那疊邊緣褶皺的信紙,“有。”
裴懷慎揣度著“九尾狐”
謝驚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
“她與半妖九尾狐有血誓。”
裴懷慎“”
平地驚雷都不足以描述裴懷慎聽到這句話時的震撼。
謝驚塵啊。
這可是謝驚塵。
驕矜自傲,目下無塵。
他搶人家的未婚妻就算了。
他知道尹蘿和半妖板上釘釘有了血誓,竟還要強娶。
裴懷慎簡直想問他,到底是有什么事值得他這么喜歡
不是問這話的時候。
一時間,巧言善辯如裴懷慎,也無話可說了。
半晌,裴懷慎才道“九尾狐、半妖、宋家、曾刻意接近,事情就串起來了。血誓可知曉對方所在,這信無疑是半妖發的。”
前段時日有一妖狐在中洲北部起了勢,這倒方便他們順著查了。沒多久,一封信又送到了謝驚塵手中,言及尹蘿身處東洲沿海。
“自曝其短。”
半妖應當是不知道自己身世暴露才會延續這手段,在裴懷慎眼里無異于露了破綻,“看來能徹底排除他與幕后人有關聯的可能了。”
沒道理當初能從謝驚塵和沈歸鶴手底下帶走人,現在卻束手無策只能借他們的手。
裴懷慎看向謝驚塵,頓了頓,道“我們這便去東洲”
“當然要去。”
謝驚塵抬首,面上不見半點情緒起伏,“我不會讓人把她從我手上搶走第二次。”
若說來此地見到蕭玄舟和沈歸鶴,知曉了來龍去脈,謝驚塵還存著理智,這一劍下去可真算是無差別地發瘋了。
奇異的是沈歸鶴竟也不躲閃,任由佩劍砸落身前,手上極快地凝出咒法,同樣迅捷地沖著謝驚塵和蕭負雪中間去,擋下了這堪稱殺招的一擊。
想拉架
裴懷慎意識到這點,啞口無言。
下一刻,涌現的暗衛便將沈歸鶴團團圍住,站位講究,是人陣。
原以為尹蘿受困,帶上的暗衛卻在此處派上了用場。
有心想勸。
怎么勸
幾日不見,蕭家二公子也同她有了糾纏。謝驚塵再能忍,親眼目睹這對穿著嫁衣的“璧人”也失了考量。
不讓他將這口氣發出來,遲早要燒成更大的火。
來后發覺尹蘿不是想象中的那種“危險”,謝驚塵曾問裴懷慎“她為何不來找我”
說是問,更像是自言自語。
裴懷慎當時預感已經極壞,思緒飄著,如實道“她知道召靈探問,不敢來找你。”
這話無異于說先前的尹蘿死了。
“”
謝驚塵不言不語,近乎死氣沉沉的壓抑。
裴懷慎便改口“可能她是有別的事耽擱了。”
誰能想到,“別的事”是嫁給了別人。
劍修、音修、眾生道、咒法齊聚一堂斗法,光是靈力對沖就足夠震懾周遭,招招利落令人眼花繚亂的絢目。隨便拎出去都在江湖上叫得出名頭的人物,混戰的源頭卻是個平日里看上去嬌氣又羸弱的病秧子。
裴懷慎被流云劍震得手麻,過于凌厲厚重的劍意令他無法分出更多的靈力抵擋,否則靈力屏障定會被劍意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