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蕭玄舟是否期待過,尹蘿有選他的可能
尹蘿手放在琴身邊緣,琴上便放出道道柔和白光。越近,光便愈盛;離得遠了,光華則逐漸暗淡。
她摸了摸琴弦。
尹飛瀾“”
他想開口,念及尹蘿親口做的選擇,還是憋了回去。
謝驚塵在尹蘿摸到第四下時終于去握住她的手,不露辭色地繼續道“荊昆或有疑,我等便不同行了。”
適才蕭玄舟提出要去荊昆,事不宜遲。
最初他們是要往荊昆一探究竟,蘇絳霄遺留之物確實重要,但尹蘿現在危機四伏,他不可能還把她往明知可能有陷阱的地方帶。
“回到家中后,我會發信報平安。”
謝驚塵對尹飛瀾道。
這就是要直接把人帶回謝家了。
尹飛瀾眉心皺得能打死結了“還未成婚便一同歸家,恐怕不妥吧。”
謝驚塵道“我與她既有婚約,事急從權,并無不妥。”
尹飛瀾“”
婚約明面上還沒更替呢。
尹蘿是沒有異議的。
推進度的速度她很滿意,至于妥不妥的層面影響不到大局。
尹飛瀾還是不想尹蘿太早出嫁,卻不能冒險將她帶回家。相處再融洽,他也無法忽視召靈的結果,又在她表現愿意同人離去時感到虧欠,疑心是否傷了她的心。
這種矛盾又復雜的心緒將他整個人纏繞在難解的煩亂與近乎惶惑失去的兩種情緒中。
“謝家百年門閥,規矩甚嚴。”
尹飛瀾看向尹蘿,口吻嚴厲,表情
上也未有好臉色,“你要是惹了人家不快,便識趣些早早回家來,別傻兮兮地不來告訴我,知道了嗎”
明貶實則敲打。
尹蘿點頭“知道了。”
謝驚塵垂眸,道
“若有不快,也不該是主人家走。”
“”
剛說婚約沒更替,這會兒都“主人家”上了。
綏游又隔得那么遠。
尹飛瀾看謝驚塵這個妹夫,屬實是越看越心梗,恨不得讓尹蘿重新選蕭玄舟得了。
裴懷慎、蕭家雙生子已經離去,該商量的事情已經差不多說完,沈歸鶴緊隨其后。
尹蘿喊住他道謝,此去一別可能不會再見了“沈公子,謝謝你救了我、為禁術費心。這段時間也多虧了你的照顧”
她拿出了一只粗糙布料疊成的千紙鶴“我沒有什么別的東西可以送給你,唯有這只紙鶴聊表謝意,祝愿你從今以后事事順心。”
沈歸鶴見她拿出東西,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昨夜謝驚塵便遣人送了東西來,作為與尹蘿同行的謝禮。
他沒有收下。
看見這只千紙鶴卻愣了愣。
落在手中輕盈柔軟,“紙”鶴因為布料而顯得胖乎乎的,憨態可掬。
沈歸鶴手指碰了碰,道
“多謝。”
“怎么是你向我道謝了”
尹蘿失笑,抬眼便看見不遠處的謝驚塵,不知來了多久。
沈歸鶴也發覺了。
這場道別稍許匆忙地結束。
尹蘿頓了一下,朝謝驚塵走去“我們什么時候啟程”
“現在。”
謝驚塵將她鬢邊一縷飄揚的碎發捋到耳后,“擄走你的人還未定論,沈歸鶴亦有嫌疑。”
他不放心尹蘿和沈歸鶴獨處。
尹蘿道“沈公子靠驅使鳥雀找到了我,一路以來對我照顧頗多,未有任何圖謀。”
謝驚塵蹙了蹙眉,又撫了下她的鬢邊,聲音恍如嘆息“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近距離下冷淡明澈的聲線壓低便有說不出的勾人心魄,引發遐思。
尹蘿長時間沒和他有這種互動,耳朵被隔空搔了一下,指著他身后的琴“我想再摸摸它,可以嗎”
謝驚塵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