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私自帶回來綏游便罷,日日留在宅子里也勉強可說是擔憂她身子,鎖魂算怎么回事
尹蘿剛同謝驚塵打了個照面,他就被一位侍從叫走了。
“我稍后便回。”
謝驚塵叮囑道,“你去找阿蘊玩一會兒,不要亂跑。”
尹蘿“嗯嗯。”
謝蘊不在來時那處,一應收拾得干干凈凈,仿佛無人來過。她的住所也屬于內院的范疇,但和
謝夫人所住不是一個方向足見謝家之大。
話說隔得這么遠,阿蘊難道是特意在此等她的
尹蘿問清謝蘊的住所,得從東邊繞半個圈,想去但又念及謝驚塵說的“稍后”,游移不定地走了幾步,聽見前方傳來模糊的咳嗽聲。
計如微扶著樹干掩唇低咳,肩頸牽連著背脊都在顫動,隱隱綽綽露出的肌膚和手背都是蒼白的顏色。
唯一的侍從在身后數米,站得遠遠的,面露焦灼又不敢接近。
尹蘿靠近查看,就被計如微敏銳察覺。
“誰。”
從咳嗽間擠出的嘶啞嗓音,失去了質問的凌厲氣勢。
尹蘿只得出聲道“計先生。”
計如微不說話了,兀自握拳抵著唇,大約在忍耐。
“為何病得這樣重。”
就算是沖著竹音,她也沒辦法冷眼旁觀,“計先生又不肯喝藥嗎”
計如微五指收攏攥了下,站起身來“不勞費心。”
尹蘿眼尖地瞟到他掌緣處若隱若現的血跡,身形搖搖欲墜地前傾,下意識扶了一把。
赤紅珠液滴落,果然是血。
“先坐下”
尹蘿心驚膽戰,她知道計如微“年終弱冠”的斷言,可游戲相識以來他一直活得好好的,縱有小的病痛也沒有這樣嘔血過,“藥呢”
計如微抬了下手,被尹蘿一把按了下去。
“隨身帶的藥丸有沒有”
侍從慌忙地翻找“有、有的”
計如微“不必”
尹蘿毫不留情地對侍從道“給他塞進去。”
侍從“這”
“難不成看著他把自己作死”
尹蘿斷然道,“你怎么跟計家交代”
計如微從未受過如此待遇,眼睛不知是忍著咳還是氣紅的,弗一啟唇便又是一口血。
這下兩邊人都趕緊上來幫忙。
守二原本是偷偷注意著另外三位侍女的神色,擔憂她們會在謝驚塵面前如何講述這件事。
當下大驚失色完了,我們家小姐把人氣吐血了。
“你們在做什么”
兵荒馬亂之際,謝驚塵不辨情緒的聲音傳來。
目光正瞧著挨得有些近的兩人。
守二臉色一白。
尹蘿回首,看見謝驚塵招了招手
“計先生吃了藥還在嘔血,我不通曉醫理,是將人送回屋中還是直接請醫師過來”
她聯想到的是車禍等情況人吐血不能隨意移動,搞不清楚計如微在蒼溧海上傷了多重,治到現在狀況又壞下去,除了喂藥鎮定不敢輕舉妄動。
謝驚塵擰眉上前,將尹蘿隔開,搭上計如微的脈,在他胸口處點了幾處大穴,對侍從道“送計先生回去,請周醫師和林醫師看診。”
“來者是客,計先生前來養病,你勿要本末倒置。”
侍從一個激靈,連聲應是。
尹蘿吁了口氣。
謝驚塵拿出帕子擦拭她手上、袖口沾染的血跡,神色不妙。
“你的事處理完啦”
尹蘿著意輕快地道,“那我們要回去了嗎”
往日謝驚塵通常會應了這個臺階,這次卻沒立即搭腔。
“去換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