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各處搜尋打聽,住得久的街坊鄰里都知道,夫君與那位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感情甚好,也不乏有人打趣地說起兩家結親的事。可這位青梅竹馬兩年前就搬離去了外地,種種疑問不能直接求證,就這么不上不下地哽在心口。
前些日子一位看不清長相的人告訴她,有辦法能讓她和自己逝去的夫君說幾句話。她聽信那人的要求,等著尹蘿模樣的人到來,往水里放一滴東西讓尹蘿喝下去就成了,說是這東西可以讓他心心念念的人也就是尹蘿回心轉意。
尹蘿“”
拿戀愛腦的說法去騙戀愛腦是吧
“對不起,我不該將你牽扯進來”
婦人壓抑著哭聲,“對不起,我知道自己魔怔了對不起”
尹蘿嘴張開,又閉上了,確認道“你是想和自己的夫君對話”
“我只想問他一句話。”
婦人垂著腦袋。
“什么話”
“他病得快喝不進水的時候,說想吃城南那家的糕餅。”
婦人似哭似笑,一面抹著眼淚,可怎么也止不住,越抹眼淚卻掉得越多,“我知道他快死了,不敢離開他身邊,就拿了家里余下的棗泥餅給他。”
“他沒有吃。”
“就那么抱著念想死去了。”
“我想、我想問他沒吃到那家糕餅,會不、會不會恨我”
尹蘿站在院中,輕輕地出了一口氣。
投落的影子蔓延到身側。
謝驚塵抬手,遞了一塊手帕過來。
“”
尹蘿呆了一下。
為什么又給手帕
謝驚塵目光自她面上掠過。
尹蘿遲疑地接過,想起剛才她為了逼真確實擠了幾滴眼淚出來,淚水的痕跡都干了,潦草地擦了擦“多謝。”
謝驚塵并未言語。
尹蘿捏著手帕玩,半是出神
這件事最
大的疑點當然是她為什么會被盯上。她臉上帶著易容,而且這還是從上次鎮子那里就換了新一套裝扮,難道是逃出來的匪賊糾集惡勢力來報復了
但是妖她腦海里浮現出某只狐貍精禍國殃民的臉。
血誓不復存在,況且這都重開了。
婦人名叫岑惜,詢問他們修士能否有好的辦法。
硬要說能把死人召回就是召靈了。
且不說現在的蕭負雪有沒有學會這項技能。
召靈本身也是有風險的。
要是把岑惜放在這里,整件事到這里就算是徹底結束了,不如帶回客棧暫且觀察,也免得幕后的妖神不知鬼不覺把人殺了。蕭負雪修眾生道又有陰陽眼,說不準會有別的法子。
“人心難測,不可輕信旁人。”
謝驚塵淡淡道,聲若寒冰曳擊,清冽泠泠。
尹蘿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她剛才表現堪稱完美,套話技術立地上升一個檔次,唯一就是岑惜說完話后她靠近要不是謝驚塵在,她也不會和這人靠太近。
但這句話本身是沒什么問題的
“謝公子所言甚是。”
謝驚塵看著她將那張手帕攥在掌心里。
旁人哭,她就跟著哭。
那總歸是對她下手的人,戒心不足。
獨自出門,回到客棧才發覺她根本未歸。
謝驚塵找到她時,先聽到的是她的呼喊。
“謝公子同葉姑娘在一起,帶回了一個婦人。”
暗衛回稟道,“公子吩咐不許暴露,屬下沒有跟得太近。”
蕭玄舟看著窗前的桂花,輕微地應了一聲。
暗衛思索稍許,補充道
“葉姑娘并未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