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點起無數燈火,不知是否有節慶,人群摩肩擦踵,幾l架綴著花的船只攪亂了湖面平靜。
蘇絳霄亦從那種專心致志的狀態回神,遠眺對岸,忽然來了興致:“我們過去看看。”
原是為了一株流虹玉蘿。
此物珍貴,從千里迢迢的東洲運來,氣候不宜極難存活,主家耗費了大心血才等得花開,決定拿出來與眾人共賞。
丹華繁花之城,城中人大多愛花。
“流虹玉蘿?”
尹蘿確認道。
“聽說是這么個名字。”
蘇絳霄站在攤前拿起一串珠鏈,回答她的話,“想去看看么?”
尹蘿搖頭:“你去吧。”
她已經見過流虹玉蘿盛放的樣子,也聽侍女說過其珍貴,只是不知此物還能引動半城人。
許是找個由頭出來逛逛,湊熱鬧罷了。
蘇絳霄卻道:“花草而已,再怎么流光溢彩也是花草。”
方才見他主動提起,還以為是感興趣。
街邊有人賣藝,噴火耍槍碎大石。
由于修道最初興起的是劍修,賣藝的項目里減去了舞劍這一環,據說是為了表示對劍道的尊重。
“要是舞劍賣藝,會不會沒掙到錢,先被人抓走了?”
尹蘿小聲向蘇絳霄打聽。
“唔?
”
蘇絳霄不知在去找什么,眼神在各個攤位上走馬觀花地晃過,聞言道,“你賣藝的時候將我帶上,沒人敢來動你。”
“到時候你往那兒一站,四面八方的仇家都涌上來了。十個我也不夠挨打的。”
“誰讓你挨打了——哎!”
蘇絳霄箭步上前,拾起攤上兩條素凈的紅線,“老板,這個多少錢?”
老板定睛一看:“呃……這位公子,這是還沒編完的手串,珠子什么的都還沒穿上去呢。”
他拿起另外一邊的幾l條:“您要不看看這幾l個,男女都適合戴在手上賞花玩兒的。”
“不用了,我就要這兩個。”
蘇絳霄放下銀子,遞了一個給尹蘿。
尹蘿翻來覆去地看了看:“戴在手上嗎?”
蘇絳霄別開臉,輕松無謂地道:“算是我們師徒一場的見證了,沒什么拜師禮送你,就拿這個充數吧。”
尹蘿臉色微變,迅速在周圍搜尋用得上的物品:“我……我沒準備拜師禮。”
“你已經送過了。”
蘇絳霄道。
街市喧鬧,來往綽綽。
他搖了搖蒼青劍,被燈火點染成暖金色的劍穗漾開他唇角飛揚的笑意: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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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廢寢忘食,在熱鬧的各色攤位前撈著了些吃的,尋了處大樹的背面坐下慢品。
“城中這樣熱鬧,怎么不見張家人?”
“張家近來煩惱家中的三公子,再者這流虹玉蘿于常人珍惜難得,他家或許早見過不知凡幾l,何苦來湊這人多的熱鬧。”
“是三公子上次在瑤芳閣受襲的事?”
“你還不知道呢?三公子說要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名叫阿青,張家不同意,已然僵持許多日了。”
尹蘿一口燜土豆險些嗆著。
那人繪聲繪色地講著張家三公子是如何對這阿青姑娘情深似海、非她不娶,如何對抗家族,衷心不改地執著,仿佛是親眼見證了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