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您的,我過兩日便邀公主去逛花市,待明年除夕,還要回來陪你們去賞燈呢。”
罷了,去就去,咬咬牙,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
方臨淵心想。
之后兩天,方臨淵整忙了兩日,直到花朝節那天傍晚才空閑下來。
實是一說要走,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他的戰馬流火需要換一副趕路的蹄鐵,天氣漸暖,又需換上新的鞍韉。他父兄留在府中了不少兵書與手札,皆是極要緊的文書,都需整理出來。
故而他只派了雁亭去問趙璴是否空閑,約定好時間之后,便在那日傍晚于懷玉閣外等他。
趙璴準時出現了。
他今日換了身素凈些的衫裙,雖仍是流光溢彩的織錦,卻比他素日的華服清爽得多。如今春意漸漸濃了,夜里也不再那么冷,他衣衫單薄了些,胸口處也看出作了些矯飾。
他發間綴著珠玉,耳下一對白玉耳珰叮當作響,在夜色里亮晶晶的,還挺好看。
方臨淵剛走上前,便對上了那雙眼。
方臨淵微微一愣。
趙璴好像不是太高興
那雙眼雖不比往日陰惻惻的蛇眼睛一般,卻不知怎的清冷得有些寥落。他二人視線一觸,片刻停頓后,趙璴涼涼地錯開了視線。
他不想出門啊
方臨淵轉念一想,覺得也是。
他自己是跟男人出游,趙璴何嘗不是被迫陪男人逛街他們二人算得上同病相憐,一定程度上,趙璴也算在遷就他。
畢竟他是為了不讓長嫂傷心,趙璴卻是分明可以不來的。
這么想著,方臨淵只覺趙璴此人也算得上義氣。
他迎上前去,與趙璴并了肩。一同往外走時,方臨淵在旁側輕聲說道“多謝你今日愿意出門。”
旁側的趙璴卻垂下了眼。
唉,估計也是覺得憋屈吧。不如一會兒他們便各自逛去,約定好時間,再在街口碰頭。
卻在這時,趙璴清冷的、帶著略微啞意的偽聲在他身側響起,輕飄飄的,像是吹過他耳邊的夜風。
“侯爺要走,我還是從長嫂口中才得知的。”他說。
啊,是啊,趙璴不是早就知道他要走嗎
他不解地看向趙璴,不知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卻見他身畔的趙璴對上他不明就里的視線,嘴唇動了幾回,也沒發出聲音。
這模樣竟顯出幾分莫名的怨懟。
“你”方臨淵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了。
幸好,趙璴眉眼一垂,不再看他了。
“侯爺這兩日忙碌,竟也沒抽出時間與我說一聲。”卻聽他這樣說道。
哈
方臨淵環顧四周。
他們今日外出,特地屏退了下人,如今方圓數尺只有他倆。趙璴這是演戲演上了癮,還是為人縝密周全到了此等地步
方臨淵有些欽佩地看向趙璴,感慨地搖了搖頭。
趙璴其人,當真是個做大事的材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