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安撓了撓頭,回頭看向大敞著的宅門。
他方才光顧著破門,什么都沒管,也沒注意門上是否上了鎖。
他伸著頭往門口處看,方臨淵無語地瞥了他一眼,順著他的目光,指了指那戶大門。
“你們連門銷都弄斷了,豈不是他們從里頭關的門”
李承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既是從里面關上的門,怎么會一個人都沒有”便見李承安又問他道。
“所以這宅院才古怪。”方臨淵說著,抬步入了前廳。
他挨個推了推廳中的柜架與墻壁,皆是穩固的。檢查過后,方臨淵巡視了一周,說道“去后宅看看。”
“你是在找暗門”李承安問道。
“暗門許是通向宅院之外的路。”方臨淵眉心凝了凝。“但是京城道路的管轄向來嚴格,比之暗道,更可能此處還有我們沒找到的密室。”
李承安眼睛一亮,像是來了興趣。
方臨淵抬手喚來兩個十六衛,讓他們一個去外頭通知其他人,將此院子各處封鎖牢固,又叫另一個速去衙門,取來這戶人家在官府中登記的資料。
而李承安則已率先帶了一隊人,入了后院的正屋,私下查看起來。
探查暗門向來不需要什么本事,只勝在心細。看他一副尋寶的模樣,方臨淵便也沒阻攔他,任由他搜查去了。
而方臨淵自己則在屋中查看了一圈,最后伸手,在桌上摸了一把。
細細的一層浮灰,應當是好多日都沒人打掃過了。
可周遭卻又整齊得很。
卻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慘叫,是李承安發出的。
方臨淵抬眼看去,便見李承安跌跌撞撞地從側間沖了出來,面如土色,渾身發抖,已然說不出話了。
“怎么”方臨淵忙皺眉走去。
便見旁邊跟著出來的那個十六衛,面色慘白,直朝著身后的側間指去。
“找著了將軍,那兒有個架子,里頭是暗門”那侍衛說道。
“看見了什么”方臨淵徑直走去。
卻被李承安一把抓住了胳膊。
“死人”只見李承安哆哆嗦嗦地說道。“里頭全是死人”
這戶突厥商人全家都被殺死在了密室當中。
方臨淵當即請來了仵作,仵作說,這些人大致已經死了七八天了。
七八天,正是花朝節之前幾日。
莫非是那伙突厥匪徒挾持了這家人,并以他們家宅院作為據點這看似是個說得通的邏輯,那戶突厥殺人奪宅,借他家宅院囤積人馬,并于花朝當日到市集上殺人作亂。
但是
方臨淵抬手按了按眉心。
卻又有許多不合理處。他們殺死商人,卻用什么身份去籌備馬匹衣衫但若不是搶奪家宅,他們又為何會在起事之前便將合作的同族殺人滅口
更何況,他們走后至今,整個院落干凈整齊,便連院中養馬的痕跡都幾乎被打掃趕緊,那又是誰來做的這些
方臨淵想不明白,旁邊的李承安還在一個勁地嘔吐。
“滾遠點吐。”他說道。“若破壞了現場,拿你的腦袋來賠嗎”
李承安直起身來,拿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他“你不怕嗎”
方臨淵掃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