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璴是不是瘋了
他眉目中的陰戾將方臨淵嚇了一跳,而更嚇人的是,他脫口而出的竟是他原本的嗓音
眼看著祝酒而來的官員離這兒僅有幾步之遠,方臨淵嚇得險些打翻桌上的杯盞,恨不得撲上去捂趙璴的嘴。
“這里可是宮宴”方臨淵壓低的聲音都在打哆嗦。“你不要命了”
而那邊,那位端著酒杯的官員已然笑盈盈地停在了他們面前。
宴上嘈雜熱鬧,又是露天的環境,他聽不見方臨淵和趙璴在說什么,卻看見了方臨淵的手腕正被趙璴握在手里,手心朝上,雪白的絹紗上滲出了鮮紅的血。
“呀”那官員一愣,忙關切道。“侯爺受傷了這是怎么回事”
方臨淵抬起頭來,當即扯出了一個自然而淺淡的笑。
“無妨。”他笑道。“就是讓韁繩勒了一下,小事。”
“噢”那官員了然地點了點頭,正要再說什么,抬眼之時,卻對上了趙璴冰冷的眼神。
一雙艷色逼人的眼里,是不加掩飾的厭煩和不悅。
官員嚇得后背一涼,當即發覺自己來得不合時宜。
想必是他貿然而來打斷了公主殿下與安平侯的私房話。
徽寧公主向來性子極其冷硬,便是皇上的面子都從來不給,豈是他這小小官員招惹得起的
那官員忙斟酌著要開口道歉。可他還沒出聲,便見旁側的方臨淵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酒杯,當即和顏悅色地也端起了面前的酒,似是準備回敬他。
徽寧公主的眼神更冷了。
他可怎么敢
那官員手一哆嗦,杯里的酒險些灑出來。他卻顧不得許多,緊趕了兩步上前,將方臨淵的手按了回去。
“侯爺既傷還未愈,想來不適宜飲酒。”他滿面堆笑。“侯爺方才在馬球場上的英姿實在精彩,下官祝賀侯爺大勝,也請侯爺萬萬保重身體,早日康復。”
說著,他仰頭喝盡了杯里的酒,逃也似的地跑了。
誒
不等方臨淵反應過來,那官員竟徑自敬完酒就走了,甚至都沒讓他來得及重新端起酒盞。
這不大好吧人家滿飲一杯,他卻一口沒喝。
他不解的目光一直追了那官員一路,直到左手手心上微微一涼,才發覺絹紗已經被趙璴取了下來。
細細的藥粉重新落在了他手心里,傷口裂開得并不算嚴重,但藥粉灑落上去時,還是疼得方臨淵咬了咬牙。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便打算壓一壓。
卻聽見旁側傳來了趙璴的聲音。
“別喝酒。”他嗓音冷淡而平靜,恢復了在人前偽裝出的清潤女聲。“旁邊有茶。”
方臨淵立時想起了方才的事。
他一邊伸手拿起茶杯來,一邊小心地湊近趙璴,壓低了聲音。
“你剛才也太不當心了。”他說道。“要是被人聽見,你我的命還要不要”
卻見趙璴抽出袖中的絲帕替他重新包扎起了傷口,微微抬了抬眼,看向他。
臉上還是什么表情都沒有,也不知他是知錯了還是沒知錯。
片刻,他聽見趙璴問道“嚇到你了”
“啊”方臨淵沒想到趙璴會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