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濕漉漉的衣衫,溫熱的觸感透過緊貼著他的冰涼濕冷,貼在了他的皮肉之上。
漫天冰冷的風雨之下,唯獨方臨淵的身軀是溫熱的。
濕而沉重的衣袍給人一種錯覺,像是兩人的肌膚緊貼在了一起。
他能感覺到方臨淵鮮活而熾熱的肉\體,緊貼著他的,就在他懷里。
趙璴渾身一僵。
“你你先過去些。”
再出聲時,趙璴的嗓音已有些沙啞了。
方臨淵的衣袍尚且是干燥的,沒有淋漓下滴的雨水,自然也沒有趙璴冰火交疊的觸感。
方臨淵只當他是在嘴硬。
這樣大的風,傘還能頂什么用只這一會兒,他身上都快濕透了,他這樣怕冷,驛館里也沒有大夫,若是生病了可如何是好
方臨淵沒搭理趙璴的推拒,只執緊了傘,替他嚴嚴實實地遮擋住了雨吹來的方向。
“既他們在忙,你怎么不先進去躲雨呢”趙璴不吭聲,方臨淵卻忍不住要多說他幾句。
“絹素姑娘也不在這里,你合該當心些才是。”
卻見趙璴沒有出聲,只略顯僵硬地向后讓了些,朝著另一個方向轉了轉身子,將半邊后背留給了他。
他還躲說他兩句,怎還不高興了
方臨淵還想再說什么,卻看他的背影默不作聲的,竟像是顯出了幾分委屈。
罷了。
“好了,我不是要責怪你的意思。”再出口,方臨淵的語氣緩和下了幾分,卻仍執著地將傘打在他身前。
“驛站里已經給你們備好了房間,我幫你在這兒盯著,你先進去換身衣服。”
可他卻不知,現在的趙璴,反倒需要淋一會兒冷雨。
還得是獨自淋的。
他肩背僵硬著,怕顯露出自己不合時宜的欲念,更怕方臨淵發現之后,會覺得他何其骯臟與惡心。
但是
他的余光里,方臨淵伸來替他打傘的胳膊也漸漸淋濕了,半邊后背上,又貼著方臨淵溫熱的身軀。
不合時宜的硬熱與軟成一片的心口,竟同時出現在了他這一副身軀之上。
趙璴閉了閉眼,只覺被天神放逐進了泥潭。
他謹慎地、小心地轉過一些身來,先按著方臨淵的胳膊,強行將他的傘推回了他自己的頭頂。
“我沒事。”他低聲。“你先進去。這些商戶與我是一起同行的,馬上我就和他們一起回去,要不了多久。”
他是得再淋會兒雨的。濕漉漉的冰冷能令他暫且冷靜,畢竟濕透貼身的衣袍,沒法替他作出任何的遮掩。
“你”方臨淵有些急了。
他正打算再說些什么,可趙璴的情狀,已經不允許他再與方臨淵以這樣貼近的方式再有任何糾纏了。
素來冰冷、高傲而酷烈的大蟒,也終于在猛烈的、瀆神的妄念之下,朝著熾熱的神明無可奈何地低下了頭顱。
“我知錯了。”只聽他嗓音微啞,低聲說道。
“先回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