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柔軟的觸感落在手上,哪里還容得方臨淵剩下什么理智呢。
趙璴本就是個艷得讓人心驚的人,這樣的人眉眼里帶笑地去吻誰,已經足夠將對方的魂都掠走了。
更何況,他還是他的心上人。
方臨淵的手指顫了兩下,便不會動了。他腦海里亂糟糟的什么性別身份、什么權柄謀算,全都在這一刻,消失得干干凈凈。
只剩下趙璴了,裝不下別的。
趙璴的這個吻結束時,唇上的胭脂留在了他手背上。
模糊的一片暈紅,像是烙印在他身上的某種印記,麻麻的一片,根植在了他的皮膚之下一般。
再抬頭時,因著方才的那個吻停留得有些久,趙璴唇上的胭脂也暈開了些。
他嘴角仍向上揚著,冰涼的月光照在秾艷的胭脂上,像是奪人魂魄的艷鬼。
“現下明白了嗎”他聽見趙璴問道。“我對你的心意。”
方臨淵像是受了蠱惑,怔然地點了兩下頭。
他聽見趙璴輕輕地笑出了聲。
他笑時看著他,眉眼似都化開了。笑著笑著,又將他的手拉起來,緊緊貼在了唇畔。
溫熱的氣息隨著他悶悶的笑聲落在了方臨淵的手背上。一下一下的,弄得他手背一陣發癢,輕輕地往后抽了一下。
“抱歉。”他聽見趙璴這樣說著,將他的手從唇邊移開了些。
卻仍舊這么握在手心里,握得很緊。
“我只是有些”趙璴抬頭看著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盛滿了笑意。
他微微頓了頓,繼而笑著嘆了一聲,將方臨淵的手攥得更緊了。
“只是很高興。”
他沒有說,雖他方才表現得鎮定又游刃有余,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下是怎樣的緊張。
驚濤駭浪下的萬丈深淵,幾乎要將他吞沒了。
他又如何不怕方臨淵的抗拒與厭惡呢。
趙璴甚至都要不記得自己對方臨淵的感情持續了多久了。它像是沙土地里的荊棘,裸露在外的不過幾根不起眼的枝椏,但早在他的骨血與魂魄里扎下根來,一路纏裹進了他的五臟。
它是拔不出來的,除非連骨帶血,和他跳動的心臟一起撕扯出來。
以至于他不敢輕易觸碰,用盡了全力去維持一派死水般的平靜。
今日的場景他也不是未曾想過。
扎根太深的草木,總有破土而出的一天。
他步步試探與克制,似乎在找尋最穩妥的時機,但是他自己最清楚,于他而言,哪有什么時機是穩妥的。
左不過都是他的一整顆心,左不過都是方臨淵要與不要。
幸好,方臨淵是要的。
趙璴克制不住這樣劫后余生的狂喜,也克制不住似乎終于不用掩藏的、在他心底里生長了太久的愛意。
他抬眼看向方臨淵,看得方臨淵的目光都開始躲閃了。
“你先起來再說話吧。”方臨淵有些不好意思地錯開了眼睛。“這樣不累嗎”
任誰被趙璴這雙眼睛盯著能受得了啊
方臨淵錯開目光,趙璴則在他的余光里站起身來。
接著就坐在了他的身邊。
只見他取出袖中的絲帕來,一邊擦拭著方臨淵手上的胭脂,一邊輕聲問道“怎么轉過頭去了”
怕狐貍精今晚就把我魂抽走了。
方臨淵嘴唇動了動,沒有出聲。
但是下一刻,他便被趙璴環住了肩背,順著力道朝懷里一攬,便將他輕緩卻不容抗拒地按進了懷里。
方臨淵的臉恰靠在趙璴的頸窩上,呼吸往來之際,還有無形的勾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