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方臨淵微微一愣,全然沒想到趙璴的思維竟這么跳躍。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向趙璴。
便見趙璴專注看著他的眉眼,在對上他目光的剎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低垂了下來。
片刻沉默,他見趙璴垂著眉睫,輕聲說道“我想了你一整日。”
像是淋了雨的狐貍,一身華貴的皮毛都染上了水汽。蓬松的大尾巴垂了下來,一對耳朵也垂下去,看起來有種安靜而懂事的可憐。
方臨淵毫不意外地被擊中了。
他趕緊伸手回抱住趙璴,手忙腳亂地去輕拍他的背,真像在安撫小動物似的。
“我不是我”他努力解釋道。“府外傳來的消息太突然了,我實在意外,又不知真假,這才有些著急”
說到這兒,他微微一頓,不由得問趙璴道“這莫非也是你的手筆”
他看著趙璴,等著趙璴回答。
而趙璴卻在對視之后,按著他的后腦,將他嚴嚴實實地擁進懷里。
“你還是沒說。”只聽趙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有想我”
他似乎對這件事尤其執著。
那嗓音恰到好處的,循循善誘的蠱惑中帶著兩分恰到好處的委屈,讓方臨淵忍不住在心里說他妖精的同時,又忍不住地跟著心軟。
“想了。”借著趙璴肩窩的遮擋,方臨淵小聲說道。“今日外頭兵荒馬亂的,我也怕你會碰到什么意外。”
只聽趙璴略微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傳來,伴隨著呼吸間的溫熱,一個輕而難以自禁的吻落在他的耳畔。
“不會。”趙璴說。
方臨淵的腰又要軟了。
他不由隨著那個吻,靠在了趙璴身上。那只得逞的狐貍當即將他抱得更緊了,還不忘索要利息似的,在他耳畔又跟著吻了幾下。
漫溢而起的曖昧氣氛險些將方臨淵溺死了。
他連忙手忙腳亂地推開了趙璴一些,再開口時,喘息已經有些粗重了。
“先說正事。”他喘著氣,提醒趙璴道。
趙璴垂著眼睛,深深端詳著他的反應。
他似乎被取悅到了。
笑意從他眼中彌漫開來。
下一刻,又是一個吻,落在了方臨淵唇邊。
“好。”只聽趙璴說道。
好什么呀,還親
方臨淵耳邊一陣熱氣蒸騰,在趙璴悶悶的低笑聲中,匆匆將他推遠了些。
鴻佑帝深夜轉醒時,眼中布滿了血絲。
太醫說,他這是怒極攻心,肝火上炎,以至于目赤腫脹,會有短暫的視物不清之癥。
鴻佑帝的視線的確是模糊的。
赤金的床幃外金雕的蟠龍像是一群張牙舞爪的妖怪,各個圓睜著眼睛冷漠地看著他。周遭圍攏著侍疾的太監宮女并一眾宮妃,他看不清面容,卻看得見她們發間啷鐺的珠玉,折射著滿室的燭火,晃得他眼睛愈發地痛。
他坐起身來,一把掃掉了身側滿桌的杯盞瓷器。
嘩啦一陣凌亂的碎響,宮里的人跪了滿地。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那些人一迭聲地哀求,鴻佑帝卻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環視過她們每一個人。
“那毒婦呢”
許久,素來溫厚和善的帝王,以一種眾人從沒見過的陌生姿態,面無表情,雙目赤紅的問道。
“那毒婦在哪里”
片刻之后,才有人哆哆嗦嗦地開口道“回稟陛下,娘娘與九與那孩子,現在冷宮收押,聽憑陛下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