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比三皇子被軟禁宮中的消息更早一刻,送到了安平侯府。
趙璴的眉心擰得死緊,而旁邊的方臨淵也在第一時間接過了他手中的急報。
五百突厥兵將,偽裝成了入京納貢的使團,誘騙玉門關的守將打開了城門。
待守將照例檢查車馬箱籠時,藏匿其中的突厥士兵驟然沖出,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城門。
軍報當即送來,玉門關遠在千里之外,如今尚不知邊關情狀如何。
方臨淵握著軍報的手猛地收緊。
“他們簽訂了合約,又送了和親的公主,竟不出一年便將合約撕毀了”
“送信的人說,似是因歲貢金額。”趙璴在旁側說道。
“那仁帖木兒為求通商,將歲貢數額定得很高。突厥人這一年在通商市鎮花費良多,所售牛羊卻少有問津,因此自認虧損,不愿再往大宣納貢。”
“借口罷了”方臨淵一把將軍報放在旁側的桌案上。
“若嫌虧損,官鹽糧種他們不買就好,可有人逼過他們”
他太了解那幫突厥人了。
“定然是因冬日寒冷,他們不事農桑,手頭沒有存糧,又盯上了大宣百姓。年關之前的大宣最為富庶,比起種植與通商,他們更喜歡劫掠這樣不勞而獲的勾當。”
說著,方臨淵深吸一口氣。
“突厥入境,只能走玉門關的北城門。卓方游如今就鎮守在那里,各處兵力若按我的囑托分布,那么不出半日,便可集結五千人馬。突厥犯境通常以騎兵游擊為主,兵力不會太多,只要短時間內派各處兵馬圍合,不到第二日便可奪回北城門。”
說到這兒,方臨淵有些焦躁的扣住桌面,軍報在手下逐漸被攥得緊皺。
“只是若突厥當真是蓄謀已久,動的是奪城進犯的心思,定然會糾集大隊人馬。玉門關”
之后的話,他說不出口了。
才從突厥鐵騎之下歸于大宣的城池,不過一載的休養生息,哪里抵得住猛然間的再度戰亂呢
城池丟了能再奪回來,可是死在戰亂中的人便只剩下一抔黃土了。
就在這時,他緊攥著桌沿的手,忽然落進了另一只手里。
方臨淵抬頭,便見是旁邊的趙璴,目光沉靜地看著他。
“放心。”只見趙璴這樣說道。“玉門關的兵將都是你手底下長起來的,你對他們有信心,亦是對你自己的信心。”
信心
可他還從沒有經歷過這樣,邊境乍亂,他卻身在京城的時候。
“更何況,還有你的定邊之策呢。”只聽趙璴又道。
“你那策略我曾看過,事無巨細,極盡周全。你的下屬執行得很好,連入京的使臣都連連稱贊,不必太過擔憂。”
說著,他輕輕捏了捏方臨淵的手。
方臨淵卻在此時抬頭,看向了趙璴。
趙璴說的是沒錯,可他知道,再萬無一失的守備,也不排除戰事再起的可能。
真要到那時
對上趙璴的眼睛,方臨淵忍不住翻過手來,回握住了他。
他仍是大宣的將領,戰火起時,他必定是抵御在前、矗立于邊疆的城墻。
就在這時,有侍女急匆匆地沖進臥房來,顧不得行禮,便一頭跪倒在他們二人的身前。
“侯爺”她道。“宮里來人了”
方臨淵一愣“什么人”
“陛下身邊的公公。”那侍女抬頭,顫巍巍地說道。
“說是來給將軍送虎符來的。”,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