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不過幾日便測算出了天時,將趙璴登基的吉日定在了正月里。
而趙玙的調令,也在幾天之后公諸于朝堂。
朝中一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長公主殿下如今尚在孀居,實在不宜出征領兵啊”
朝中的老臣涕泗橫流,一時間門滿朝文武跪下了大片,為首的幾個年歲最長,一副若長公主失節,他們也要撞死當場的架勢。
只是他們這樣拿道義捆綁,對鴻佑帝有用,可趙璴從來不吃這一套。
“那么,若如各位大人所言,本宮也不該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他氣勢凜然地端坐在龍椅上,嘴上說著自己不該,可那咄咄逼人的冰冷神色,卻比磨著刀要殺人還要可怕。
底下的老臣自然不敢說他什么。
他們本就失了先機,再置喙什么已經講不出道理了。
再加上趙璴大權在握,滿朝臣子又各懷鬼胎,皇上更是再沒有一個可堪大任的皇子。
他們便更無儀仗。
一群大臣低著頭,諾諾半天,才別別扭扭地說道“此事不可相提并論。陛下有圣旨公于天下傳位于您,殿下臨危受命,自不可與任何人相提并論。”
“怎么不能”趙璴卻淡漠地垂眼。“長公主當年也是臨危受命。若非她領戰船出海反擊,只怕福州水師全軍,都要跟著她那位夫婿葬身大海了。”
說著,他環視四周,視線掃過滿殿朝臣。
“天下難道還有讓名將為敗軍守寡的道理嗎兗州若一日城破,在座各位,又有誰守得住自己的名節”
那些跪地的朝臣哪里答得出話來。
“可是可殿下又不是孀居。安平侯為了殿下居留于宮,國祚安穩,自然與長公主不同。”
就在這時,有個大臣仍舊倔強不服,雖說語氣弱弱的帶著怯意,卻還是開口反駁了一句。
趙璴笑了兩聲。
“這可不是。”他說。“誰告訴你安平侯要為了本宮留在后宮里頭了”
朝臣們一時面露驚訝,面面相覷。
殿下這是什么意思她連登基的日子都選好了,禮部與太常寺忙得頭腳倒懸,就是在籌備她的登基大典。
難不成,她沒打算封安平侯為后
他們交換著詫異的眼神,繼而紛紛抬起頭來,看向高臺上的趙璴。
便見趙璴神色平靜,接著說道。
“安平侯為十六衛將軍一年,京中風氣一新。更是接連剿匪平亂,肅清京城內外千百余里。眼下四海初平,卻也是百廢待興,朝野上下既需要諸位大人,自然也少不得能持大局的武將。”
說著,他看向兵部尚書。
“李扶。”
“微臣在。”兵部尚書連忙出列。
“本宮今日任命十六衛將軍方臨淵為兵部職方司侍郎,另主持春闈的武舉選拔。”趙璴說道。“擢都指揮使李承安為十六衛將軍。”
朝中當即嘩然一片。
讓方臨淵入兵部,卻不提另立新后那豈不是把后宮與前朝都攪亂了
可是,不等他們反對,李扶已然上前一步,俯身行禮道“臣遵旨。”
“嗯。”趙璴應聲,在一片嘩然中偏過頭去,對立于一旁的吳興海道。
“擬旨。”
這是前些時日,方臨淵與趙璴商量出的結果。
對于方臨淵的提議,趙璴很是認同,但他二人皆知,培養兵將并非一日之功,需得循序漸進,一步一步走得扎實。
于是,趙璴便讓方臨淵先掌兵部的人員任免以及武舉一事。待春闈放榜之后,再于國子監添上將學一科,方臨淵手中有人,可以將這些武舉人當做第一批學子送進國子監中研習。
此后設置將學的課程,令課目逐漸步入正軌之后,便可擢選各地的守軍入京研習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