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守著洞口,和熊叔一起等候。
洞口的海水是冰藍色的,這代表著冰層很厚。更深處,就是幾乎沒有光亮的黑色海水。
海水吸引著蘇星,讓他想要跳入其中,游上一圈。
但這是海豹的洞口,他知道這會有多危險,及時克制住了自己游泳的念頭。北極熊爸爸也來到冰洞口,略微用身體將蘇星往后擋了些,確保就算海豹從洞里鉆出來也不會傷
到他。
兩只北極熊一同盯著呼吸孔。
附近都是連綿的冰層,冰上呼吸孔就算海豹的生命之門。但有北極熊守著的呼吸孔,應該被稱作死亡之門。
如果呼吸孔也有危險等級。對海豹來說,這個有兩只成年北極熊守著的呼吸孔
,絕對是地獄級的。
一個長長的黑色身影在水下一閃而過。那是只海豹,但它顯然不打算選擇這個呼吸口換氣,它快速游走了。
又過了許久,第二只海豹出現在呼吸孔附近。它在水下遠遠圍繞著呼吸孔游了幾圈,似是在遲疑,判斷著危險性。
或許是潛意識中覺得這個呼吸孔不夠安全,片刻后,它游走了,去尋找其他的呼吸孔。
蘇星已經挪到了后邊,獨自叼著地上的雪玩。
洞口的兩只北極熊也從蹲坐改為趴著。
熊叔打了個哈欠,傳染得熊爸也想打哈欠。
熊爸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些,繼續盯著洞口,并分出一些注意力關注著后邊玩雪的小幼崽。
這就是它不喜歡蹲守呼吸孔的原因。
等待的時間漫長而無趣,且太過不確定,有時只需要等幾十分鐘就能捕捉到海豹,有時卻需要等幾天。
而它的運氣一向不太好。
小時候第一次跟著媽媽出門,就遇上了冰層破裂,它所在的浮冰飄向大海。而媽媽正在遠處捕食海豹,并未聽到它的呼喚。浮冰越飄越遠,它也離死神越來越近。
但每每倒霉到極致的時候,奇跡就會出現。
在浮冰即將融化,一只在水面沉睡的小魚突然醒來,與冰上的它對上了視線。發現它后,小魚先是嚇了一跳,隨后主動游了過來,嘗試著推動浮冰,試圖將它推回冰層。
小小的他當然推不動一只北極熊幼崽。
于是,他喚醒他的族魚,并說服它們將它送回去。它因此得救。
熊爸回頭,看向后方叼著雪品嘗的小幼崽。
回想起在苔原花叢中與小幼崽的相遇。
那是個炎熱到極致的夏天,它被熱得幾乎中暑,躺在花叢中昏睡,不想動彈。
這時一個冰涼的物體出現在它身邊,被它攬入懷中。
它的體溫讓那枚冰涼的物體重新擁有了溫度,一個生命破殼而出。黑白兩色的小腦袋從中探出,與記憶中略微不同卻極為熟悉的聲音,在它耳畔響起。
這是一個奇跡。
拯救它的奇跡。
等了許久,依舊沒有海豹上浮換氣。
蘇
星都玩膩了雪,再度昏昏欲睡起來。他來到北極熊爸爸身邊,挨著爸爸等候。
蘇星的眼皮越發沉重,在他即將睡著時,水聲出現了。
一只海豹匆匆游了過來。它似乎尋找呼吸孔很久了,一見到呼吸孔,就立刻擺動尾巴往上沖去。
嘩啦一聲,沖出了水面。
沖進了北極熊大張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