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安靜站著,肩上金烏也保持著靜默,直到魚人們七嘴八舌的說完,他才又開口。
“原來你們也知道,占島搶錢是在干壞事啊。”
魚人們沉默了很長時間,終于有一人咬牙開口。
“那也比你們人類在我們魚人島做的要好上一百倍”
“嗤。”格雷嗤笑一聲,看向他們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
“你們口口聲聲說著厭惡侵入家園燒殺擄掠的人類,但現在呢,不也在做著相同的事。”
“這是報復是復仇是你們先這么對我們的,我們當然要以牙還牙”章魚小八大聲反駁。
“好,那我們就把這當成復仇,很合理,你們把人類當成了一個整體,人類傷害了你們,你們還回來,完全可以”
一魚人小聲說著,有些心虛,“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格雷背對窗戶的暖光,周身被鍍上一層暈染的薄金。
魚人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一個身形單薄的年輕人為何會有如此強大的、甚至比甚平大哥、比泰格大大哥還要讓人膽顫的壓迫感。
格雷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和隱隱的、怒其不爭的憤怒。
“那么,當初和你們一起從太陽海賊團脫離,如今在香波地群島當人魚販子的馬可羅又該怎么辦”
“他們是魚人,按照你們的說法,魚人這一整個群體也是你們報復的對象嗎,那要不要先殺了作為魚人的自己”
空氣寂靜,魚人海賊們像是聽到世界毀滅的消息般,原本不敢注視格雷的腦袋猛然抬起,死死盯著居高臨下望著他們的男人。
他們當然知道馬可羅是誰。
魚人街的伙伴、太陽海賊團的同伴,在甚平接受七武海邀請后便從太陽海賊團分裂。
他們跟隨惡龍離開,馬可羅則和另外幾個魚人去了別的地方。
他們是遭受人類壓迫欺凌的魚人,甚至太陽海賊團的大部分,都是曾經的魚人奴隸,他們比別人更厭惡奴隸販賣。
但現在,眼前這個男人說了什么。
馬可羅一伙成了他們最厭惡的人魚販子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短暫幾秒壓抑的沉默后,魚人海賊們全部激動起來。
“你放屁以為自己幾句話就能動搖我們嗎”
“人類全都是滿口謊言的騙子真以為我們會信你的鬼話”
“我了解馬可羅,他們絕對不會這么做”
“哼,隨便吧,我話放在這,你們想信就信,想自欺欺人也沒關系。”
格雷聳聳肩,為魚人島的現狀感到可悲和憤怒。
作為一個接受過現代教育,經歷過國泰民安,自由民主公正法制融進血液里的穿越者,他沒辦法不憤怒。
“我給你們一晚上的思考時間,明天一早給我答復,想回魚人島的就在路上聽我的話,不想回去的就和你們船長在黃泉見面吧”
說完,他轉身離開,披風劃過咧咧的風聲,不再去管這些魚人的反應。
“你很生氣”
站在門口的艾斯聽得一頭霧水,一個生活在森林里的孩子,連魚人都沒見過,又怎么知道魚人島和人類積攢幾百年的仇恨。
但艾斯很敏銳,他對危險的感知曾經很多次幫他逃離險境,而如今他能明顯感受到從男人身上散發出的陰沉壓抑。
不過很快,這種陰沉壓抑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