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畸變,下一個”
“”
“你還沒畸變啊。”
“嗯這都多久了,我還沒聽說誰查出畸變的。我們真的還有希望嗎”
“只能祈禱。我真的不想再這樣被管著了。”
“哪來的鏡裂聲是不是又有人死了”
“受罰的那個吧,誰讓他在背后議論監管大人。”
“監管大人們都是高級生物,還在意我們這些低級東西怎么看它們嗎”
“也分是誰,有幾個還是很在意的。”
“還好我們的監管大人不喜歡打人。”
“是啊,它瞧不上人類,反而不為難我們。真是感恩分到它這邊。”
“是的,感恩”
“哎哎,聽說了嗎臉上有胎記的那個女孩昨天半夜死了。”
“不知道她從哪聽說的,被監管大人刺破心臟就能畸變,她去求它們了。”
“原來那個法子行不通啊”
“當然行不通,我聽到的另一種說法是,要吃掉監管大人才能像它們一樣畸變。”
“哥,這場雪下多久了”
“從我們停止長大的那天起,它就再沒停過。”
“其實我們都出不去了吧。你說外面的世界現在是什么樣”
“外面的監管者應該可能更殘忍。我其實已經不想出去了。”
“我也是,現在這樣挺好的。”
“那些人竟然還在折騰著各種法子想畸變,他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意識到,我們永遠畸變不了的”
各種詭譎的畸種嘶叫聲與那些對話交織在一起,響徹這十年來的每一個夜晚。
有小孩親眼目睹這些“監管大人”半夜從睡巢抓人類出去吃掉,但卻無動于衷地走開。也有小孩主動擔任了它們在人類中的監視者,偷偷向它們打小報告。
甚至有小孩自相殘殺,殺掉人類同伴,吃下人肉人骨,試圖以此開啟畸變。
無數沉重而破碎的記憶沖刷著安隅的腦海。
但,他沒有在任何一段記憶中看到人類還保有尊嚴。
安隅猛地從記憶中掙脫出來時,屋子里已經空了。
他獨自站在那面巨大的鏡子前,鏡中是孩子們的背影那些小孩來不及穿上衣服就跑出去了,正趴在地上爭搶著舔舐破碎一地的尸塊。
安隅怔然間,手腕被一只手捏住。
“不要沉湎于他人的過往,慈悲應當留給值得拯救之人。”
秦知律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邊,和他一起看著外頭趴在地上舔舐畸種尸塊的小孩。
黑眸中只有審視,不摻雜一絲多余的情緒。“不必憐憫,一旦時間恢復,他們必將畸變。”
安隅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長官,我很抱歉我好像還不能像您說的那樣,完全控制記憶回溯。”
秦知律語氣篤定,“既然如此,就先閉上眼。過多的信息只會干擾你的判斷。”
他說著將安隅腕上的繃帶拆下來,站到他背后,一圈一圈地替他蒙在眼前。
外面的光線和人影透過繃帶,在視野中朦朦朧朧地閃爍。
或許因為視力受阻,其他感官變強了突然拆掉繃帶的手腕上涼嗖嗖的。安隅正要觸碰,就再一次被捉住了手腕。
“長官”
秦知律淡聲道“暫時領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