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端突然“叮咚”響了一聲,系統提示,眼轉回他兩元。
“算我請您的。”眼微笑,“我預感這串數字能中今晚最大的獎,那將是一個天文數字。但不用擔心,如果中了獎,您只要還我兩元本錢就好。”
安隅一時語塞。
很難評價眼前這位到底是慷慨還是摳門。
他看向擺在書架旁邊地上的畫是他上次離開教堂前眼正在畫的那幅,蒼穹上的破碎紅光比當時紅得更濃郁,第三枚金色齒輪已經完全顯形,三枚齒輪幾乎已牽制住半壁破碎紅光。
安隅在臺階前駐足,輕聲問道“還會有第四枚齒輪嗎”
“暫時還沒看到端倪。”眼笑道“但我預感會有的。”
他停頓了一下,忽然飛快道“上次我就注意到了,您似乎對我這幅畫格外感興趣。其實它也可以賣,只要一萬”
“不、不用了。”安隅立即捂住口袋,嚴辭拒絕,“我沒興趣。”
離開教堂前,他回頭凝視著詩人,“您認識秦知律嗎”
眼的表情忽然變了。
雖然只有一瞬,但安隅確認,自己捕捉到了他剎那間的厭惡和恐懼。
“不認識,但我知道他。”眼停頓片刻才重新微笑起來,“怎么了”
“他是我的長官,直屬長官。”安隅輕聲說,“您有什么關于他的預言嗎我可以購買。”
教堂里倏然安靜了下去,他們站在幽暗的窗前凝視著彼此,空氣中的灰塵在他們之間安靜地漂浮。
許久,眼微笑道“很抱歉,雖然我很想多賺一些錢,但是沒有。”
他頓了一下,視線看向墻角那幅畫,“我只有一個忠告,是免費的,只是需要保密。您要聽嗎”
安隅點頭。
“不要離他太近。”眼輕聲說,“除了那片蒼穹外,他是第二個收容著大量破碎紅光的載體。雖然您有著我從未見過的純粹靈魂,但靠得太近,大概難免受他沾染。”
安隅錯愕道“你是說,你能在他身上也看見破碎紅光”
“不是看見。”眼錯眼不眨地注視著他,聲音輕不可察,“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由破碎紅光拼起來的東西,只是狡猾地把自己偽裝成人形而已。上峰允許他自由出入主城,還將他作為人類最堅固的力量,這簡直是天大的荒謬人類遲早要為這個愚蠢的決策而覆滅。”
說到最后幾句時,那雙素來平和的眼眸眸光波動,幾近瘋狂。
詩人閉上眼,平復許久才長嘆一聲,“抱歉,他確實是一個會讓我很焦慮的存在。我知道您和他一起來過教堂,但如果可能的話,以后盡量獨自前來吧。”
回去的一路上,安隅都在沉思。
其實他相信詩人說的話。如果破碎紅光和畸變相關,那秦知律作為世界上基因最混亂的存在,能無上限地攝取所有畸變者基因,自然會被看成是一大坨破碎紅光。
真正令他在意的還是眼的能力。
眼的所見所言,都已遠遠超出故弄玄虛的范疇。但他不僅基因熵正常,也不像那些非生物畸變者一樣有一件不離身的融合物安隅每次見他,衣服都會換,身上沒有配飾,手上也沒有一直拿著什么東西。
“你是冤大頭吧”祝萄在電話里震驚,“五千塊,你買這不如你給我五千塊,我分分鐘給你寫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