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很快就接起了電話。
他似乎還沒睡醒,聲音有些軟糯,“安隅怎么了”
安隅捏著終端,“我有一個鄰居,叫凌秋。”
“嗯我有耳聞。”典輕輕打了個哈欠,似乎從床上坐了起來,語氣更溫柔了一些,“怎么了想他了嗎”
只要不在身邊,隔著電話,洞察的異能就失效了。
安隅心里有了數,輕聲道“他教過我一個理論,叫蝴蝶效應。”
電話另一頭一下子安靜下去。
微妙的氣氛中,安隅壓低聲道“如果我不換衣服,眼的號碼會中。換了衣服,尾號改成04才會中。但如果兩個號都買,抽獎系統就會隨機到完全不同的另一串數,是嗎”
典沉默了足有五分鐘。
但安隅很耐心,他舉著終端看著面包店門口的長隊,又抬頭看著對面的寫字樓寫字樓外墻多了一個巨大的電子屏。電子屏上,一個穿著淺藍色連衣裙的女孩正在側頭微笑,柔順的黑發在風中輕輕拂動,片刻后,她蹲下逗了逗腳邊的貓,打了個哈欠,又起身走到桌子后,打開電腦,屏幕上顯示著音樂編輯軟件,她開始專心致志地忙碌于調整那些音軌。
女孩的五官完美得不像真人,但氣質又十分親和,一舉一動生動極了,仿佛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只是每過一分鐘,她渾身的像素就會抖動一下,像在刻意提醒人們她只是一個虛擬角色。
大屏幕右下角寫著她的資料。
莫梨
女性;17歲。
身高158;體重41kg。
音樂制作人;歌手。
性格溫柔甜美,偶爾俏皮,喜歡小動物。
已出道6天。
面包店門口的長隊對比數日前沒有絲毫縮減,但從前,排隊的人要么在低頭看終端,要么一只手抱著電腦在工作。但此刻,幾乎所有人都抬頭看著大屏幕,很少與陌生人社交的主城人站在一起笑著聊天,討論的都是莫梨。
典的聲音拉回了安隅的思緒。
“抱歉,你說的三條都中了,這些確實都是我的預感。但除了第三條被事實驗證,前面兩條都不得而知。”他嘆了口氣,猶豫道“我已經畸變有一段時間了,對洞察能力的掌控度越來越好,但除此之外,似乎也逐漸地出現了一些古怪的想法總是很突然地會有一些預感鉆進我腦子里,但是我的思緒很亂,常常自己也搞不清。”
他苦笑一聲,“抱歉,我早該想到,大腦的人說你智商非常高,我不該在你面前賣弄的。只是我也有一種預感,要和你走近一點會比較好,所以總是忍不住和你說一些不該說的東西。”
安隅問道“和我走近一點,會對你比較好嗎”
典猶豫了一下,“不是。就是比較好對誰都一樣。”
“嗯”安隅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但他直覺典說的是實話,又問道“思緒很亂是什么意思”
典思考了一會兒,反問道“你說的那位詩人,他的預言很篤定嗎”
“是的。”
“可我總是在搖擺。”典嘆氣,“我總是一下子預感到很多種可能,決定它們究竟誰會發生的是一些微小的差異,有時候我能捋出這個關鍵的小差異是什么,有時候捋不出來。”
“也許是這項能力還沒有完全成熟。”安隅分享自己的經驗,“可能要受一些刺激,也可能會自己變好。”
典“嗯”了一聲,“我直覺這項能力很危險,所以請不要告訴任何人,也包括律,多謝。”
“好。”
掛斷電話前,安隅忽然又問道“長官在平等區發現你時,你有聽到他的心聲嗎”
“有聽,但什么也沒聽到。”典坦率道“我沒有騙你。律是一個心防極重的人,他似乎已經養成習慣不做顯性思考,因此我很少能洞察到他的想法。有幾次我甚至刻意去感知,但他的心里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