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律沒忍住輕笑,瞥了他一眼,“你現在倒是不怎么睡覺了,但卻很愛做夢。”
安隅“”
“回去就還給我吧。”秦知律低聲似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如果冰棺是神秘降臨的殘留物,那么99區很可能是引爆世界走向熱寂終局的導火線,掐滅了這根線,往后人類就會太平很多。生物畸變或許還會有,畢竟那是已經出現的畸變現象,但超畸體大概不會頻繁出現了,尖塔那些守序者足以應對。樂觀地想,如果人類和守序者足夠強勢和堅持,也許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后,現存的畸變基因會逐漸被清洗干凈,秩序會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重建。”
安隅安靜地聽著,他看著秦知律的側臉,長官說起秩序重建時的語氣很溫柔,帶著一絲蒼涼的憧憬。
他見過眼前這個人為了秩序而冷面殺戮、漠視生命,但這一刻,他卻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虔誠。
秦知律話鋒一轉,“你剛來主城時是為了還債才答應加入尖塔,現在債還清了。等這次任務結束,你就老老實實開你的面包店吧。”
安隅一愣,心臟像被什么狠狠鉆了一下,讓他陷入短暫的失語。
許久,他才喃喃道“那您呢”
“我。”秦知律頓了下,“當然還是在我該在的地方,盡應盡的使命。”
他說著隨手從口袋里摸出兩張占卜牌把玩,安隅驚訝道“您什么時候拿的”
“在占卜屋里無聊時隨便玩了幾次。”秦知律隨意道“這兩張牌好像和我很有緣,無論甩牌幾次,摸出來都是它們。”
安隅看那兩張牌,第一張是龜裂得千瘡百孔的大地,牌名“破碎與吸納”,第二張則是由兩根蒼白得刺眼的粗木樁拼成的十字架,牌名“清白刑架”。
秦知律笑了一聲,“這好像不是塔羅,或許是99區人民獨創的自娛自樂的產物吧。”
安隅總覺得長官的話語別有深意,但他無言以對,只見秦知律輕輕推開小木屋墻壁上那扇狹小的窗子,看著窗外呼嘯的霜雪,低聲道“還沒有變強么。”
安隅回過神,“您在等霜雪變強”
“它也該變強了。”秦知律皺眉道“他明明已經拿到了一些養料”
安隅愣住,他的視線忽然落在秦知律包扎完美的手臂上,猛地扭頭朝外面看去。
外面正散發著肉香和面香,卡奧斯用軍部的牛肉罐頭煮了一大鍋面條,蔣梟和西耶那正幫他分盛在幾個小碗里。他仍然憎惡著西耶那,木碗遞給西耶那時狠狠摔在桌上,差點砸到西耶那的手指,西耶那慍怒呵斥道“我不和毛沒長齊的小孩子一般見識,但你不要太過分”
安隅肩上一沉,坐在他背后的秦知律忽然將下巴壓在了他的肩上。
從外面屋子的角度看,就像是秦知律傷重太疲憊,拿安隅當作支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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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本作者小霄提醒您風雪待歸人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秦知律周身都散發著虛弱,但說話卻毫無倦意。即使聲音壓得很輕,也依舊透著犀利的冷意。
“詩人只寄了一幅畫給狄斯夫上校,西耶那門上的那幅是后被掛上去的,是恐嚇,也是挑釁,逼她情緒崩潰。掛畫的人必然見過完整版,除了狄斯夫上校本人,就只有他發瘋后可能接觸的人,要么是駐軍中的親信,要么是家人。
“我們第一次詢問卡奧斯有沒有做夢時,他用發怒回避了問題,而當我們發現99區人幾乎已經人人中招,他又自己跑到活動室,自言自語地用打電話的方式坦白了已經中招。很高明的偽裝,因為那反而會讓我們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