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律斷然搖頭,“沒這個可能,已經兩個月過去了,炎必然已經清剿過當時所有的泥鞭,你現在看到的泥鞭都是借由叛徒花枝從薔薇中次生出來的。”
流明愣了下,“你為什么肯定”
“這是我對炎能力的基本認知。”秦知律微頷首,“當然,也出于我對他脾氣的了解。押上了性命和人類意志,你必然不能指望他對黑山羊溫柔。”
“溫柔”流明重復著那兩個字,有些出神。
片刻后,他斂眉凝視著黑薔薇。
“那么,就再試一次吧。”
“萬物對聲音都是有記憶的。即便叛變,也會記得曾經受過的撫慰。”
他低語著一步步上前,千萬花枝在他面前穿梭而過,將他周身環繞,他安靜踏入那座布滿荊棘的薔薇牢籠,直至中央花根出現在面前。
黑薔薇還在鞭撻著身上的異類,但痛苦的喘息卻漸漸輕了下去,像被刻意壓抑,只是花根愈發痛苦地起伏。
“不愿意在我面前示弱嗎。”流明伸手貼上花根,白皙流暢的手指立即被粗糙的荊刺刺破,鮮血沁入花根,他低聲道“但我已經站在這,看了很久你狼狽的樣子了。”
他仰頭而望,視線穿越頭頂繁茂如云的枝椏,一直凝視著最上方綻放的黑薔薇花苞,拉下了領口的拉鏈。
紅唇輕柔而迅速地開合,那是安隅感知不到的聲波,但他從身側看見流明臉頰上的金屬紋片都在波動,拉扯著皮膚迅速蔓延開一片緋色,足以見聲波之強。
聲波的頻率超過了人耳能接收的范疇,
其中隱藏的話語自然也無法被窺聽。
安隅安靜地站在一旁,
他好像從未見過流明這樣的眼神,一如往日高傲倔強,但又錯覺般地溫柔。
他下意識看向秦知律,秦知律也在流明身后注視著那道背影,不知在想什么。安隅本能地走近,秦知律便將剛剛戴回的手套又脫下一只,輕輕地攥住了他的手。
時間安靜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在萬千盤桓的花枝深處,終于緩緩探出一根陌生的影子。
安隅正要動作,指間卻忽然被秦知律加力攥了一下,“不要打草驚蛇。”
一抹蒼涼的笑意從流明眸中劃過,他的雙唇卻更迅速地開合,像是催促,也仿佛只是在一股腦地傾訴什么。很快,那株花枝延伸得越來越長,它上面的花苞格外密集,連上面的荊刺都要被花苞壓彎了腰。向外伸展時,其他同樣纖細的枝椏都紛紛被黑山羊演化過幾輪,唯獨它的形態卻十分穩定。
流明忽然停了下來。
“狡猾的叛徒。”他低聲說著。
周圍的空氣正徐徐波動,安隅金眸凝聚,轉瞬就要利用空間將那東西扯碎。
可當他剛要對空間動手,那根花枝驟然回縮了一大截。
“別動。”秦知律又攥了他一把,低聲道“它對殺意非常敏感。”
流明又重新開始訴說,許久,那根花枝才又試探地向他延伸回來。
它很信任流明,但又十分警惕,這一次,它延伸到流明面前數米處就不動了,流明加強聲波干擾,它卻隱隱又有回縮的意思。
流明忽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