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另一人的衣衫單薄,被槍口頂著喉嚨。
秦知律向后退了一步,單膝向下半跪在安隅面前,仰頭凝視。
“殺死我。”他說,“混沌體的碎片還在瘋狂向我涌來,我不確定究竟能否像典說的以意志撐到最后。現在,殺死我是最保險的策略。”
安隅眸光顫抖,緊緊地攥著槍。
“我們終歸要消亡。”秦知律攥著他的手又緊了一分,聲音帶著溫柔的嘆息,“我很抱歉,拉你從你的世界里出來一趟,最終卻還是要你回到從前的人生,失去一切牽絆,也許這就是我們的宿”
喉嚨上驟緊的痛楚讓他的聲音一下子啞了下去,安隅的槍口重重地頂著他的喉嚨,他的頭撞在墻上,蹭出一片火辣。
“您可不可以對我好一點”
安隅眼眶猩紅,聲線帶著顫抖的泣音,“不要逼我當初在雪原上,您就是拿著槍這樣逼我。”
秦知律灼痛的嗓子里好半天才發出幾個破碎的音。
哄著的語氣。
“可現在換過來了。”
槍口立刻頂得更深,多一個字都不讓他再說。
“可現在換過來,卻還是您在逼我。”安隅眉心顫抖,淚珠子終于還是掉了下來,“冬至那天我確實說過,哪怕您人品很差,也不講道理,我依舊愛上了你。可您不能總是仗著我愛你,您必須改一改自己的天性,不能總愛這么欺負”
話音未落,一個粗壯有力的東西猛地纏住他的腰,安隅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槍已經落地,幾根漆黑光滑的觸手束縛著他的手腕和腰肢,他被撲倒在地,而后那些觸手瞬間消失,秦知律以身體壓制住他,強硬地吻了下來。
長官從來沒溫柔過。
安隅被咬得很痛時心想,這個人從見第一面起就是這么冷硬粗暴,不許他不乖,不許他撒嬌,就連他的抱怨也不許說完。
他一點都不心疼他。
可他這樣想著,頭頂粗重的喘息忽然停頓了片刻,秦知律松開他被咬出血的嘴唇,將吻輕輕落在他眼尾。
他含走了他掉下的眼淚,從眼尾到臉頰,小心翼翼地用嘴唇沾去,喑啞道“別亂哭。”
“哭也不讓。”安隅聲線更顫了,那雙令所有守序者驚懼的金眸包在一汪水里,盯著秦知律,“連葡萄都知道我很難,您卻”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好。”
秦知律被他哭亂了心,視線掃過墻上自己已經探測不出的精神力,一頭亂緒地想
去吻他,又不知還要吻哪里才能讓他停止聲討,最終只好本能地掰過他的頭,舔舐他耳后那枚小小的舊疤。
安隅起伏的胸腔終于漸漸平息下來。
秦知律安撫著他,卻忽然察覺到他的身子僵了一下,轉過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墻壁上的投影。
主城頭頂這場浩大的風雪毫無征兆地停了。
準確地說,不是停止,而是凝固。
那些紛飛的碎雪片凝于空中,如果不是電子計時器還在正常工作,會讓人錯覺地以為時空也在此刻停滯。
秦知律愣了一會兒才忽然意識到什么,猛地看向安隅,“什么時候的事”
不等安隅回復,他又自言自語般地說道看來我和典關于碎雪片來源的猜測是正確的heihei風雪是秩序體抵抗的產物,但你竟然已經可以用意念操控這些風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