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只遠遠見過陛下一眼,沒能上前,卻不妨礙她現在很激動。
她做那些事,只是因為想做,因為舍不得現在安平的生活,想要兒女將來也能生活得像現在一樣安穩,但既然陛下委以重任,她必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
眼看著女子煥發出無窮的斗志,吳章和王成都送上了恭喜,李清和離后,自個拉扯三個孩子,又管客舍,還硬是把書讀起來了,加上平時為臨朔城做的事,就算是他們,也必須得承認,此女非同凡響。
且陛下用人,素來是不拘一格的,吳章笑著拱手,“以后就是同僚了,還請李大人多多關照。”
李清有些不習慣,但大方嗯了一聲,“等我送小殿下們回來,可以跟著書堂里的學子們上課么我聽他們在學兵法。”
林夫人張喬偏頭笑,吳章也有些忍笑,王成把小殿下小心遞了過去,“這有什么,不過時間緊,明日一早就要起程回京,路上千萬得照顧好兩位小殿下。”
李清鄭重點頭,“兩位大人放心,一定妥帖的把小殿下送回京城。”
上京城,三皇子煎煎宮。
鳳凰花木開得熱烈,黃鸝鳥正蹲在花枝后打盹,被鬼哭狼嚎聲吵醒,啼叫兩聲清脆,撲了撲翅膀,換了顆遠一點的樹,繼續蹲下來曬太陽了。
“我拒絕拒絕拒絕”
五歲的小童穿一身冷藍色錦袍,性子卻彪悍潑渾,躺在地上扯著嗓子蹬腿蹬腳,擺放杯盞的案桌弄倒了不少,一地的狼藉。
宮人們知道這小祖宗的脾氣,都避得遠遠的。
“煎煎宮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要弟弟賀酒酒沒有自己的爹嗎讓他去找他自己的爹”
上首男子著靛青色錦袍,淺飲口清茶,杯盞擱回案桌上,茶香繚繞,掩住眉目間的暗影深沉,待小童哭嚎夠了,蓄不上力了,才緩緩道,“宮里有什么東西是你的,不過是陛下借給你暫住的,同樣是陛下的子嗣,這宮里的一梁一柱,就是大家的。”
正干嚎的賀煎煎氣得跳起來,眉毛都要被怒火燒成紅色,“謝懷硯,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爹你看賀茶茶的爹,對賀茶茶言聽十從,同樣是做爹,你怎么這樣差勁”
生龍活虎的小童扯著嗓子喊,整個煎煎宮都能聽見,不過大家都已經習慣了,這混世小魔王,一天不折騰,那才奇了怪了,當然再混,也給他爹拿捏得死死的。
這不,五四個字就叫小魔王粗紅了臉喘氣如牛。
“是言聽計從。”
一卷絹帛拋到階下,謝懷硯起身,路過已經氣成紅色河豚的小童,袍角略停,淡聲道,“書讀少了,連說話也不利索,你現在的水平,頂多能稱大戶人家的傻兒子,想當紈绔辱紈绔了。”
賀煎煎扒拉下腦袋上的絹帛,是他最討厭的千字文,哼哧哼哧喘氣,等大魔王老爹走了,問青檀,“青檀叔,難道謝懷硯說的是真的”
青檀看了眼他緊握的小拳頭,忍笑連連點頭,“確實,上京城里的紈绔,肚子里多少是有點東西的。”
又道,“有個小弟弟多好啊,這樣以后您就不孤單了,在煎煎宮也有人陪您玩了。”
賀煎煎眉毛倒豎,“不要我不孤單,小屁孩不會走不會跳不會喊老大,肯定是嘰里呱啦的鼻涕蟲,煩死了”
從小到大,整個皇宮就數小殿下您最嘰里呱啦了,青檀嘴角抽了抽,小聲勸道,“其它幾宮肯定都爭搶著想將小七殿下抱來養的,您肯定會喜歡酒酒殿下的。”
別人是別人
賀煎煎握著拳舉了舉,他已經夠多弟弟的了他是絕對不會喜歡賀酒酒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