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牽著小殿下回學堂,瞧著學堂里那群孩子,想了想,蹲下來給小殿下整理衣衫時,還是把陛下午間來過的事告訴小殿下了,“陛下這是擔心您呢。”
賀酒聽得驚呼,連聲問娘親是什么時候來的。
文清連忙豎了豎手指,示意殿下小聲,原本陛下并未說要告知小殿下,她便也拿不準主意要不要說,可里頭那群小孩嬌生慣養慣了,在家都是橫著走的,小殿下受了委屈,她說出來,小殿下保準是開心了。
“第一次有人送我上學唉。”
或者說是上學的時候,第一次有人來看她。
賀酒設想著媽媽坐在屋檐上的模樣,心里暖呼呼直想打滾,課也不想上了,就想現在就跑去找媽媽,告訴媽媽她很好,媽媽不用擔心。
被文清姐姐拉住了。
文清哭笑不得,“陛下這會兒定是要處理政務,您不上學了。”
賀酒想起下午還有課,清醒了些,她還有很多課程要追趕,可不能逃課了。
“快進去吧,先生要來了。”
下午還是讀幼學,好歹午間請教過陸先生,先生說過一遍她就記得,下午雖然依舊有些吃力,卻好多了。
三皇兄今天起遲了,流火親自來請的假,不上學,在學堂里也沒有朋友,散學后賀酒又給林鏡霜送了一回禮物,跑回酒酒宮放好書包,就去四皇兄的小工坊,跟四皇兄商量,請大皇兄,二皇兄,三皇兄,五皇兄一起參加煙火實驗。
人多人少賀白白沒有意見,只不過做這個要和泥巴石頭打交道,他擔心兄弟們不愿意,“賀茶茶平時最是精致愛美,衣衫頭發用的不算貴,但一定是最好看的,他是不會容忍臉上沾染污垢的。”
賀白白只是不想交際,而不是傻,他一下子就能明白,小七弟是想讓兄弟們一起出現在母親面前,就像當初在獵山,小七弟把自己繡好的玩偶服給弟弟們,一起表演給母親看一樣。
他自己得母親喜歡,卻一點不自私,會朝兄弟們招手,對兄弟們喊快來,跟上母親的步伐,而不是像一些家庭的小孩一樣,為獨占長輩得寵愛,無所不及其用。
孩子是敏感的,對比起死水一樣,各有各問題的大皇兄二皇兄三皇兄,還有五弟。
后面六弟,九弟,十弟確實要開朗快樂許多。
哪怕少,他們也曾得到過母親的夸贊,被母親撈到背后保護的時候,心里定然是暖熱開心,安全又快樂的。
賀白白手上還沾著刺鼻的硫磺味,卻伸手把小七弟抱起來轉了一圈,“小七你真的很好,懂事,聰慧,善良。”
賀酒始終是十二歲的靈魂了,又是女孩子,這會兒哪怕是哥哥,也臉色爆紅,手推在四皇兄胸口,盡量遠離,“哥哥你快點放我下來”
賀白白笑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將小七弟放在地上,“那你去喊他們吧,事情還挺多的。”
賀酒點點頭,點火實驗的時候匠人叔叔們都是穿著鐵盔甲防護,肯定不能交給小孩子,但制造真正的煙花可并不容易,尤其從零開始,需要一遍遍實驗配比,記錄數據,沒有成千上萬次,不可能造出好看的煙花。
他們小孩子,就負責根據各種比例添加藥劑,根據實驗結果不斷調整配比,反復試驗,比較枯燥,不知道哥哥們會不會愿意。
但想起今天五皇兄說的話,賀酒還是決定去試一試,她對人的情緒很敏感,很輕易就捕捉到了五皇兄話里的尖刺。
她希望哥哥們都能快樂。
而且她能待在媽媽身邊的時間很短很短,不知道媽媽以后會不會很孤單,如果會,她希望媽媽一轉身,哥哥弟弟們就在這里。
和睦,又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