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大魏公主的消息滿天飛。
裴凡卻顧不上欣喜,他武藝超群,不到一刻鐘,人便進了中正樓。
山藍看見遠遠有人掠來,想攔,卻也是攔不住的,裴宗主武藝獨步天下,除了陛下,只怕無人能敵,漫說是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宦官,便是暗衛四首聯手,也未必對手。
天下便是有這般天縱奇才,好在這裴公子為游俠之首,素來有兼濟天下的俠義心腸,陛下從來由得他來來去去。
現下裹著風雪急匆匆來,想是與陛下有話要說。
山藍朝宮女侍從們示意,悄然帶著人退得遠遠的。
知道小殿下變成小公主,尤其這個小公主還是小七殿下,幾位皇子父想必高興壞了。
山藍遙遙看了一眼,領著宮人退到抱廈里烤火去了。
裴凡進了中正樓,只見那素來冷情的帝王隨意披著件外袍,白雕般的手指握著朱筆在奏疏上寫著,見他來了,只抬眸掃一眼,清清淡淡的,無多話。
這副心中只有江山社稷的寡情模樣,才是他認識的賀麒麟。
叫人難以想象她能昏聵至此,裴凡盡量壓著翻騰的怒火,語氣平靜,“可以告訴本宗主,小七的父親是誰么”
賀麒麟視線掃過他的面容,早年查過小七的父親是誰,查不到,連她也查不到,確實不得不提防,這兩年排查經過那山的人手增添了許多,依舊一無所獲。
但愿那人如她猜測的一般,是界外之人,或者完全不知有小七這樣一個孩子,尚可安穩的生活在某處,省得她動手。
“死了。”
語氣依舊是清淡無緒的,裴凡怒火一下就上來了,開始在殿中摔摔打打,除了女帝身前的案桌,兩側的博物架,盆栽花瓶,悉數都砸爛。
乒乒砰砰的響動沒個停歇,殿里的東西砸爛砸碎,賀麒麟擱下壁,眸光銳利,“你放肆。”
山藍領著侍從急忙慌沖進來,瞧著都驚呆了,尤其陛下說了聲你放肆后,裴宗主還不知死活不肯罷休。
陛下好似從沒被氣成這樣過,胸口起伏,面色冰寒,片刻后揮手示意他們都退下。
山藍見那些個碎片都離陛下遠遠的,略一想,又領著宮人退出去了。
賀麒麟掃了眼滿地狼藉,“你發什么風。”
裴凡盯著她,俊目里淬了毒,冷笑,“小七是公主是喜事,可小七就在這一兩年,我問你,你是不是打著拼了命救小七的主意”
賀麒麟冷淡了神色,“你多慮了。”
裴凡砸了手上最后一尊珊瑚瓷瓶,“陛下英明神武不假,可也別把全天下的人都當傻子你不拿性命做賭注,何必在這時候大張旗鼓公布小七的身份,與她造勢,讓她坐穩太子的位置。”
“你完全可以等治好小七,再做這些,可你急忙急火,甚至想叫梁家的孫子與小七定親,穩固太子之位,賀麒麟你是瘋了還是傻了孩子只要你想有,以后就會有,你瘋了嗎,小七不過四歲,是龍是蛇尚未可知,你對得起這天下嗎”
“你對得起天下百姓對你的擁戴么,對得起那一干追隨你出生入死的朝臣嗎”
賀麒麟不由后悔,昔年有些色令智昏,加之這幾人皆是不世之才,各有各的才干,又自視幾人在她手心里翻不出水花,故而沒有及時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