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離開的時候給她留了不少人,包括暗衛,賀酒的武學師父除了六爹爹外,正式拜了師的是現在的暗衛首領賀鐵衣。
賀鐵衣叔叔生得冷峻,話也少,平時多數是在外處理暗閣的事物,比起賀扶風,賀青衣幾位叔叔,賀鐵衣叔叔在媽媽身邊的時間最少,不過他的武藝是暗閣里最高的。
賀酒一邊跟著賀鐵衣叔叔習武,一邊指揮小棉花團去囚牢里蹲守秋后待處決的罪犯,她現在能自由控制小棉花團,就像是后世的無人機一樣,小棉花團看到的內容,不管離得多遠,等同于她能看到。
媽媽就是因為知道她可以控制小棉花團,才不告而別的,否則她一定會忍不住偷偷放出一個小棉花團,媽媽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專心。”
迎面飛來一粒石子,賀酒連忙后仰身體避開,然而她并不是在平地上,而是在跑梅花樁,很是手忙腳亂才站穩,跟抱劍而立的師父道了歉,也不敢亂想了,專心致志練腿上功夫。
午間的鐘磬敲響時,賀酒渾身已經像水里撈出來的一樣,一下站樁,文清姐姐就過來幫她解腿上的負重。
賀酒跟師父行禮道謝后,直接跑回中正樓,自己去洗澡,洗完讓山藍叔叔去宣旨,“請山藍叔叔,派人去大理寺卿府、御史中丞府傳王弗王大人、于成于大人,請他們陪我一起審問秋決的案子。”
山藍每天隨駕上朝,尤其是近來陛下出行,小太子監國,朝事聽得認真,這會兒就噘了噘嘴,臂彎里的拂塵甩了又甩,“滿朝都是可用之人,待陛下忠心耿耿的,也大有人在,殿下何必請這兩位,豈不知他們二人最是想看殿下笑話,想借秋決核定抓殿下的尾巴,好將殿下定性為不堪重任呢。”
賀酒取過虎頭帽帶好,披上小風氅,紅繩在領口系出蝴蝶結,呼呼著白氣,“兩位大人是真心想看酒酒笑話,要扳倒本殿下,他們就必定會花大力氣私底下去查案情,將兩位大人定成陪審官,里頭真的有冤案,他們也不敢再隱瞞了。”
山藍想通里面的關節,不由就呆了呆。
他就親自去了一趟御史中丞府,眼看聽了圣令的于成于大人,一下變了臉色,踟躇不定想要推病的模樣,唇角就忍不住翹起,這就是陛下的小崽崽啊,雖然歲數只有這些個心機大臣的零頭多一點,可是天生聰慧哩,這不讓你這多心眼的老臣,也變了色了。
于成確實是對小太子不滿,更不滿小孩當家,這會兒就知道這殿下背后是有高人指點,也不敢推病不去,畢竟早不病晚不病,圣旨來了病了,那就是腿斷了,也得爬著去見駕了。
等在大理寺見到大理寺卿王弗,兩人相視一看,不由都是嘴里發苦。
重審的事交給他兩人,到時候出了事,便是他二人怠慢圣恩,不盡心盡力。
這么一來,還敢不用心么
聽外頭有太子駕到的唱喏,忙整理了官服出去迎接。
廳堂里有文吏四五人,還有兩排武吏,賀酒悄悄呼口氣,才抬腳邁進正堂,大理寺的門檻比宮里還高,幸好她這一年里努力吃努力喝羊奶牛奶,長高了一點,否則真要發生腿邁過去會卡在門檻上的囧事。
椅子也是一樣的道理,賀酒爬上去做好,瞥見于大人,王大人抽搐的嘴角,努力鎮定不臉紅,坐直了,“王愛卿,于愛卿,請傳犯人,開始罷。”
于成心下有計較,想著等下就當個鋸嘴葫蘆,一句話不說,看這小奶娃娃怎么應對,是以等犯人押上來,他便拱手行禮,笑瞇瞇問,“如何審理,恭請太子殿下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