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死了,哪能張開詭域雖然對藍鯨來說,這個行為有些殘忍;但對于人類而言,這是必要的犧牲。”
他頓了頓“不好意思,忘記了。這頭藍鯨可是禍害,怎么能算犧牲呢。這叫合理的利用。
“合理。真是一個好詞。人類總把自己看得格外重要,覺得自己是世界的主人,所以有這樣的權力去這么做。實際上我們只是和許多生物共享一個世界。只要為了一個偉大的目的,所有事都可以變成合理。被淹沒在里面的人沒有姓名。
“但從古至今,淘汰也是進化必要的一環。為什么要不自量力的螳臂當車反正最后結局都是一樣的。”
贏舟沒忍住側目,與謝東壁四目相對。
“你,”贏舟在目鏡下的眼神帶著審視,“似乎話里有話。不怕我轉告研究所嗎”
謝東壁的語氣里是自己都沒察覺的嘲諷“我不知道,我也希望自己能被開除,這樣就不用對什么東西負責了。你想要負責嗎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什么科學狂人,對制造武器也沒什么興趣。呵呵,我可是溫順無害的食草動物。”
“贏舟,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謊言。我們明知它虛假,還要維持這份表面的平和。”
葉啟枝開口“老師你們是在說話嗎你是不是忘了打開公共藍牙。”
謝東壁笑瞇瞇地說著“喔喔,抱歉,老師太久沒回研究所,差點忘記這回事了。小枝,你來教一下新朋友。”
葉啟枝湊過來,踮起腳,打開了贏舟耳后的開關。
葉啟枝“這是公共藍牙耳蝸。研究所里,各個國家的人都有。如果沒有同步翻譯,會有一些交流障礙。關閉公共藍牙的話,可以定向選擇私域網絡連接。這樣其他人就聽不到你們講話了。”
贏舟微微點頭,說了聲“謝謝”。
到地下研究所的第一天,主要還是以身體適應,觀察為主。
身為寶貴的論文母題,贏舟分到了一套房產,大概四十平的公寓。
打開窗,馬路對面就是實驗區。他的鄰居是葉啟枝。
謝東壁的住處是在實驗區內。集體公寓,單身宿舍。比外面的公寓小,但勝在方便。推開門就能搖人開組會。
謝東壁把贏舟送到了公寓,朝他開口“你可以讓葉啟枝帶你逛逛。我要先去所里開個會。關于你影子改造的事,我已經完成了初步的建模,但具體方案還沒提交給上面評估。這些天我可能會有些忙。
“對了,研究所里的消費也都是花的職工積分。我給你轉了點積分。不用還了,就當我給小孩的零花錢。”
說完,謝東壁轉身離開。
他眼眸微微垂下,看著自己地面上的影子,神色平靜中帶著一絲迷惘。
謝東壁走進實驗區,卻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去所里開會,而是去食堂買了份冰咖,然后蜷縮在了柔軟的沙發里。
他自言自語道“啊,可惡。我不是年輕長得帥又有錢嗎,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為什么要讓我搞科研”
鮮少有人知道,研究所制造出來的終極武器從來都不是人。
裴天因。
他有人類一樣的名字,人類一樣的外貌,甚至人類一樣的記憶。甚至,可能有人類那樣的感情。
可他不是人。他是一個從名為“鬼母”的禍害肚子里,剖出來的鬼胎。
這個鬼胎最開始很小,就像是一個黑色的小姜餅人。
是研究所的人,一點點把他喂大;把它從“詭異生物”喂成了“人”。
所以裴天因的進化源那么容易失控,所以他從來不離開研究所。
裴天因第一任研究員是趙思嘉。
第二任研究員,是趙思嘉的親生兒子,謝東壁。
異能局的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