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或許是人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自由的東西。
謝東壁的腦海里閃過了一個短暫的念頭,那就是必要時也許能靠著假的思緒騙過紅眼。只是對于沒有特意訓練過的人來說,會有一些難度。
謝東壁如臨大敵,開始在腦海里單曲循環“我們一起學貓叫”。
對準摩西的槍口依然沒有放下。
摩西舉起了手“條件這么好,你竟然都不心動嗎”
靳白羽是可以無限增生的。橙子香精味有點熏人,但用于刺激進化源卻很方便。用他調配出來的圣心牌進化香精,在禍害里銷量可不低。一年帶來百萬收入不是夢。
愿意把靳白羽交給贏舟處置,已經是醫生做出的極大讓步。贏舟最好不要不識抬舉。
嗯,他嘴里的醫生,一直指的是白面。
贏舟平靜地回答“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
贏舟不喜歡靳白羽。
但讓他親自動手片烤鴉,還是有些心理障礙的。
贏舟人生前十幾年都生活在一個還算合理、安定的社會中。他不排斥以暴制暴,也不反對報復,但還沒有恨一個人恨到想虐殺的地步。
贏舟自認為不算道德感很強的人,但也有原則和底線,沒有任何人值得他弄臟自己的手。
“那你是在拒絕嗎”摩西的笑容很快收斂起來,嘴角向下撇了起來,“你知道你拒絕了什么嗎”
誰知道呢,總歸不是天神的愛。
贏舟扣下扳機。
特制的子彈接觸到摩西的腦袋,像是撞上了一堵墻。子彈發紅、發燙。
摩西的頭像是被燒到熔點的金屬,徹底凹陷下去。
一條血紅的、水管一樣的肉條從他的眼眶里爬了出來,頂端還結著一枚小眼球。
摩西的聲音變得粗糲,憤怒地指向了靳白羽“你拒絕了活下去的可能,從醫生降格成了和它一樣的實驗耗材”
贏舟沒有回答,只是朝謝東壁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躲遠一點。
這已經不是醫療兵能參與的戰場。
謝東壁也很識相地跑得遠遠的,一直到了走廊里,堅決不往大廳看一眼。免得自己給贏舟增加不必要的難度。
又一條紅色血管迫不及待地從摩西的嘴里擠出,原本的腦袋成了一團爛肉,但無人在意。
門診
大廳微微顫抖起來,培養皿的水平面晃動起來,出現了一陣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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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的第一條眼睛長了出來,贏舟選擇閉眼,躲開紅眼的凝視。
它的第三條眼睛正在萌發,剛抽出來的肉條逐漸膨大,拉長,眼珠瞬間凝實,像是一把錘子,狠狠朝著贏舟的方向砸去。
幾縷黑線細的像是發絲,從地上抽出,刺進了鼓起的眼球中。連接眼球的神經被限制了行動,但那只有著碧藍眼珠的大眼球卻仍然在不停轉動,死死盯著贏舟。
贏舟還在往前,越往前,連接眼珠子的神經就越是纖細、脆弱。
他抽出短刀,在連接處狠狠一割。
纏繞著的粉紅色經絡斷裂開,噴出來的血液是深黑的顏色。
贏舟斬下了一條神經。這是113。
摩西垂落在地上的眼珠子痛得流出了眼淚,人卻放聲大笑起來“贏舟我可是能看見你在想什么你以為我是真的躲不開嗎你有什么好的,值得醫生這么費勁”
贏舟閉著眼,但突然,他的眼前炸開了一片白光。
周圍的顏色是暗淡的土黃色,如同老式舊照片里的顏色。
這是一段塵封的記憶。他漂浮在半空,然后在半空中,看見了從湖邊緩緩走來的自己。
驟然一股吸力從下方傳來,贏舟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但他也只是回到了這里,身體并不受他控制。
面前是一棟低矮的土房,門口趴著一只老狗,裊裊的炊煙升起。
贏舟推開木門,走了進去。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手術刀,這是他之前在病房里順的。
他想起來了,所以手指正在不受控制的發抖。
贏舟穿過了客廳、穿過了布滿草垛和柴火的倉庫,然后一路到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