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舟來到它的身邊,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搭在了喬恩的肩上。
他掰動著喬恩的身體,把他連帶著屁股底下的椅子往后拉去。就像是掰開粘鼠板上的死耗子。
釘子是固定在地板上的,喬恩的大腿被劃開出了兩條血窟窿,他的嚎叫聲很吵。
大家都見慣了各種詭異恐怖的場面,一開始還經常做噩夢、嘔吐,到后來也就習慣了。
這種習慣只是一種麻木,更像是為了適應環境導致的創傷反應。
而贏舟的神情太平靜,也太從容。讓人很難不聯想起一些美麗冰冷又恐怖的無機物。
譬如刀鋒。
喬恩面前的書桌有個抽屜。不大,很窄。用鑰匙鎖住了。之前被喬恩的身體擋的很嚴實。
贏舟拉了兩下,沒有拉開。
整個桌子是和地板連接成一片的,贏舟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推力。
他面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抽屜,而是整個門診室。
可以砸開,但暴力破開后,里面的東西多半也毀掉了。
贏舟沒有回頭,銀白的長發垂落在喬恩的肩上,問“怎么開鎖”
聲音很是平靜。
喬恩的選擇是張開嘴,伸長自己的脖子,咬向贏舟的脖子。
這個計劃當然沒有成功,四條黑線從地上升起,在瞬間貫穿喬恩的口腔和腦袋,把它拉回椅子上。
喬恩捂著自己腿上的傷口,冷笑“不知道。”
贏舟思考片刻,回答“死亡是獎勵,所以你很想死,但是死不了。是嗎那為什么不選擇協助我們呢你在這里生活的很痛苦。我看得出來,你和那個護士,你們都很痛苦我不在乎你生前是什么樣的人,我的目標是解決這個詭域。我想在這一點上,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
喬恩的表情出現了明顯的動搖。他扭頭,看向贏舟的臉。
也許是隔得很近,這張臉看上去很蠱。
喬恩確信,贏舟并不在他的審美點上,他和那個喜歡戳人的精神科主任也不一樣,是個純粹的異性戀。
但喬恩依然恍惚了一瞬。
這大概和長相無關,純粹是一種氣場。
贏舟給了他充足的思考時間,并沒有催促。
喬恩艱難地開口“醫生是不死的,我憑什么要為你的任性買單”
贏舟回答“你已經在地獄了,反正也不會更糟。為什么不試一試呢”
喬恩的表情變幻莫測。
的確,在這里活著不如死了。如果他們追求的是一個解脫,那選擇協助贏舟,說不定還能看見
一點希望。
但、憑什么贏舟才是有求于人的那個人,憑什么這么傲慢憑什么用這樣的態度對他
他又不怕死,難道還怕威脅嗎
而且這點痛算什么,他千刀萬剮的痛苦都清醒地挨過來了。想要得到好處和方便的是贏舟
就在喬恩這么想著的時候,贏舟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根試管。
里面裝著一朵新鮮的白色小花。只有指甲蓋大小,看起來像是香雪球,但花瓣靠得更緊湊一些。
他用拇指撥開了管蓋,在喬恩的鼻尖下晃了晃“我知道,交易講究的是互惠。我拿這個和你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