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成年人。”元問心的聲音還算平靜,“想去哪兒都行。”
荀玉盯著他的臉,表情嚴肅又認真“今天下班后我會去酒店找贏舟。如果你們有什么矛盾,最好現在就說清楚。回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元問心整理文件的手一頓。
“你去找他吧。”元問心在短暫地思考后,收回視線,“也許他需要你,需要我給你批假嗎”
荀玉驟然站了起來,死死盯住了屏幕里元問心的臉。
元問心的態度激怒了他。
一種冷漠、消極甚至抗拒的態度。和過去積極的狀態大相徑庭。
可惜隔著網線,荀玉能做的很有限。不管是砸東西還是大吼大叫,都顯得他很無能。
荀玉接連點著頭,冷笑了一聲“不用你批準。我辭職。”
他的手狠狠拍了一下電腦屏幕,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
荀玉的身影消失在了鏡頭里,幾秒鐘后,視頻里傳來重重的關門聲。
元問心盯著面前的文件,許久都沒說話。
他雙手并攏,指尖抵在了眉心。
他感覺到了疲憊和失控。就像是被剪不斷的海草纏著,一點點拉入深海里。
元問心沒有辦法啟齒。
他要怎么和荀玉說
對,他可能會放棄贏舟如果真相像他們推測的那樣。
因為他覺得一群人比一個人重要。甚至他自己也在一群人的范疇里。他們都在。
然后元問心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當初想
當總執行官,是因為害怕贏舟被人拉去研究。
操蛋的世界。
塞薩里酒店。
贏舟坐在椅子上,看起來還在思考。
槐江轉身,抽出一副撲克牌。開始在賭桌上用撲克牌搭房子。三角形。
等待總是難耐并且煎熬的。
贏舟盯著他低垂的頭“一枚骰子和白面,價值不對等吧我以為你和白面關系不錯但你想借我的手除掉他。”
槐江抬起頭,微笑道“客人,這枚骰子是我前主人的遺物,而且是一枚對賭場來說很有用的骰子。我當然想要珍藏。”
連他自己都覺得滑稽,說到后面,槐江忍不住想笑,嘴角高高揚起。
“好吧,我承認,白面想要重新建一個實驗室。希望酒店可以入股,或者就建在酒店內。我不想答應,因為這很危險。當時,他也只是想在院長的醫院里建一個實驗室。”槐江的聲音不急不緩,“當然,我會提出合作,是因為我以為你想要解決他,而我在討好您畢竟一聽到白面的名字,你就愿意來酒店了。不是嗎”
他又搭了一層紙牌屋。
贏舟“我想找他,是因為別的事。”
槐江問“嗯哼我們活在夢里這件事嗎”
贏舟的目光閃了一下。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本世界禍害,槐江知道的比他想象得更多。
“您可能疑惑,為什么我會知道。作為酒店的老板,每天這么多住客,我也有自己的信息途徑。更何況,就像您說的那樣,葉啟枝和我關系不錯。我甚至還在詭域里照顧過他的哥哥。
“但是大人,我不清楚什么夢境。我也沒見過太歲。人沒有辦法想象自己沒見過的東西我只知道,在這個世界,我會痛,會餓,會死,也會因為您靠近我而高興。對我來說,這個混亂、瘋狂、無序的世界就是現實。而我活在這樣的現實中。”
槐江搭好了紙牌屋的最后一層,頂端剩一個尖尖的三角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