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里那些太歲藤蔓更不是他的后代,只是控制不住詭異力量外溢的產物。
那之后裴天因給花園里的小太歲澆水,表情總是很幽怨。
客房雖然在一個屋子里,但房間是分開的。這里還是第一次有客人。
浴室里鋪了馬賽克裝飾畫瓷磚,甚至有面向雪山的落地窗。擱旅游旺季,一晚上還不得三千。
元問心脫掉厚外套,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掛進衣櫥,被壓在最底下的是一只狐貍玩偶。十年過去,尾巴都有些禿。也多虧游樂園里的東西質量還不錯。
元問心把玩偶拿出來,擺在了床頭柜邊上,然后用手指彈了一下。
小狐貍歪著頭倒在柜子上。
人過得好不好,是能從精神狀態里看出來的。
這種好壞和物質上的充裕沒有關系,是一種只有自己能感知的體驗。
贏舟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這就夠了。
07
家里的餐桌第一次坐滿四個人。
電視按照慣例,是要打開放春晚,充當背景音樂的。
鏡頭在觀眾席的前排一掃而過,上面出現了幾張熟面孔。
面無表情,戴著一堆軍功章坐在前排的葉啟木。戴墨鏡裝瞎子的天衍,額頭中間那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
只是春晚節目一如既往地沒什么意思。
餐桌的氣氛不算熱鬧。
裴天因和那兩個不至于陌生,但的確沒什么感情。
元問心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是客人,不在主場,興致不高。
荀玉倒是一肚子話想說,就是不知道怎么起話頭。
贏舟單純不愛說話。
荀玉“之前在歌劇院抓到一個詭異生物,是喜劇演員。別的不說,講的段子是真的好笑;早知道就送去春晚了。”
元問心低頭喝了口湯“小裴家常菜做的挺好吃的。”
裴天因給贏舟夾菜“舟,吃。”
贏舟“”
贏舟思考片
刻,放下筷子,對裴天因道“去拿點酒。”
裴天因很聽話地起身離開。
贏舟這才轉頭,道“有什么想說的嗎”
元問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為什么不辭而別”
他指的是贏舟醒來后,第一時間選擇了離開;沒跟任何人說起。
草原大部分都是無人區,監控也找不到裴天因去了哪。看回放只能看見他抱著贏舟離開了森林。
元問心找了十幾個小時,差點對裴天因發通緝令。
最后還是收到贏舟發給他的消息,才平靜下來。
之后元問心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去看望贏舟,但贏舟拒絕了。
也多虧荀玉也沒見到。
老實說,直到今天,元問心才真的確定,贏舟還活著。
贏舟“不算不辭而別吧,后來我也發了消息。那段時間我狀態不太好,精神紊亂,根本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你也看到了,直到現在,我的進化源依然處于失控狀態。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輻射范圍”
荀玉插嘴“要不找研究所的人看看”
贏舟微笑著搖頭“沒事。在慢慢恢復了,會痊愈的。”
找研究所的人看看,或許有用。但贏舟不想。
他不排斥治療,只是覺得沒必要。
“痊愈”,這是以人類標準去界定的。
他并沒有生病。作為詭異生物,他現在生長得很好。
“那你以后能控制了。會出來嗎”元問心握緊了手里的茶杯,“畢竟讀了個大學,還是本碩連讀,學位證都沒拿到有點可惜。”
這當然也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