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訴訴從小滿手上接過茶盅,緩聲說道。
“啊呀,那不是乖女你自己”沈嚴沒敢把話都說完,惱得直拍大腿。
沈訴訴性子驕縱,脾氣不好,之前沈嚴花重金給她找來的門客侍衛都被她氣走了。
“他得罪我了。”沈訴訴低眸,吹了吹茶盅里的上好雀舌茶,理直氣壯說道。
“我之前偷聽府里下人說話,有人說寧愿去蹲監牢也不敢來伺候我。”
“他功夫好,讓他留在我身邊當個侍衛,可比讓他去監牢里關著慘。”
沈嚴明顯沒抓住沈訴訴這些話的重點“是府里哪個下人敢這樣說你。”
“我當天就把那幾個碎嘴的下人趕出去了。”沈訴訴挑眉說道。
“就這樣,反正張大夫說他失憶了,有此等功夫的侍衛,咱們長洲縣可沒有。”
“行行行,你定奪便是。”沈嚴對沈訴訴倒是百依百順。
他猛然想起京城那邊似乎是派了人過來,也不知要說什么事。
沈嚴啰啰嗦嗦交代了沈訴訴好幾句,自己拍拍屁股先應付事去了。
沈府主院內,粉墻黛瓦,連廊幽深,花木掩映。
院中有野趣橫生的假山活水,潺潺流淌著,在雨后不久的白日里氤氳出濛濛的霧氣。
在這樣詩情畫意的氛圍中,沈嚴輕輕扇了扇煮著茶的小火爐。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須尖兒,沒說話,樂呵呵笑著。
“沈大人好大的架子,我來了你也不見。”
那中年男子身著墨藍色布衣,模樣樸素,但氣質不俗。
“我如何知道圣上將您也派了出來。”
沈嚴含笑說道“大理寺丞,劉大人,京城出了什么事,讓您來我長洲縣這等小地方”
“御前大將軍顧長儀意圖謀反,攜虎符調動三軍,圣上英明,提前發現這禍事,將其滿門抄斬,但搜捕顧家人時,少了一人,正是那顧長儀親弟,那虎符也隨他一起,下落不明。”劉華明沉聲道。
沈嚴手里的茶杯微動,那茶水表面輕顫,他面上表情由含笑變為驚恐。
“還有這等事”沈嚴驚道,“顧長儀之弟,尋到了沒有”
“并未,他從京城逃出,京城禁軍一路追蹤至此,他最后出現在長洲縣附近。”劉華明道。
“哦”沈嚴招來府中下人,嚴肅說道。
“這些天,注意長洲縣一帶的動向,若有出現可疑之人,即刻捉拿,我們一定要將朝廷逃犯繩之以法”
“昨日大雨,聽說沈大人您的女兒在官道外困了一晚上”劉華明問。
“是啊,也怪我治理不力,城外官道旁的山體應該多多種植樹木加固。”沈嚴無奈說道。
“官道旁,沒有發生什么”劉華明又問。
“哈哈,那官道附近的深山都被我派人搜了一遍,我將山匪全部掃除,怎么會發生意外呢”
“劉大人,我家小女身子弱,最懼驚嚇,我護著她,那官道是長洲縣域內我蕩匪最好的一處地方了。也算得上是我的政績,劉大人若感興趣,就隨我一道去看看,也算一覽我長洲縣的山野風情。”
沈嚴是聰明人,看出了劉華明的懷疑,順水推舟,主動邀請。
此時的沈訴訴正在自己的小院里修剪花木。
她嫌刺繡女工費眼睛,唯一的愛好就是花藝,在府中種植了許多漂亮草木。
她手下正在照顧的植物莖葉茂盛,只生出了一點小花苞。
就快到這繡球花的花期了,她格外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