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韶凝說的,牡丹河,艷遇
下午黎岸生讓她留在北市的話也從腦海里飄過,如牡丹河的風吹過復遙岑的領口,若有似無。
門口這條路不寬,只能步行或騎自行車,所以她們騎了幾公里到這邊來已經不早了,從落日滿天到星光乍起,因此復遙岑大概是吃好了。
復遙岑是個適合說話的人,他的性子和她完全相反,雖然長相帶著痞氣,但是他骨子里難得有世家公子那的正經秉性。
所以,黎陽看著漸行漸遠即將要消失在瞳孔里的那抹身影,在想,她是真的坦然接受這個結局,一輩子留在北市無聊度日,還是去再開個口求他
自尊心讓這個想法在黎陽心里瘋狂掙扎,直到復遙岑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那一刻,一抹從天而降的失重感驅使得黎陽起身,她好像看到了留在北市后暗無天日的自己。
匆匆朝韶凝說了句她下樓看看后,黎陽就腳步迅速地跑向了樓梯,踩著那很有年代感的木梯飛速到了一樓。
“復遙岑”
被喊的人從門外長街的盡頭站停下來,側過臉向后,視線遞向餐館門口扶著門檻喘氣的女孩兒。
不止他,他身邊正和他說話的兩個男人也一同看了過來。三人面前停著一輛沾著不少泥土的越野路虎。
牡丹河街的人流一點不比昨晚古城中的酒吧街少,幾個人的視線隔著不息的人流齊刷刷地黏在了黎陽身上。
黎陽呼吸一滯,在那幾雙困惑又好奇的目光中,噎住了胸腔里呼之欲出的話,那些眼神像嘩嘩的海浪澆滅了她心里那個好不容易做出來的決定。
復遙岑在點煙,右手的打火機在晚風中燃著一抹紅豆般的燭火,左手正在掩風。
五官在燭火映照下,痞氣感濃得讓人心跳如雷,俊顏完全讓人不敢觸摸。
如果只是他自己,黎陽可能會摒棄掉那毫無價值的自尊心開口求他,但是有其他人在,這個口她就絕對開不了。
這輩子她還沒為了什么伏低求人過,還是在這樣眾目睽睽的目光下,還是為了一樁他主動退掉的婚事,而且這一刻的復遙岑和剛剛在樓上的風月溫柔氣質完全不一樣,這一刻他莫名滿含痞氣,眼神里虛虛幻幻的打火機火光讓人望而卻步。
他會看不起她的。
這個想法讓黎陽迅速后退一步,轉身藏到門后去。
深深咽下一口氣,閉了閉眼,她邁開腿急匆匆要重新上樓。
一只有力的手臂在那一秒從身后握住她的手腕,電光石火之間一拉,黎陽猝不及防被迫地向后一靠,人匆匆又抵上了門板,而眼前的光亮卻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寬闊的胸膛。
她怔怔抬頭。
復遙岑上挑的丹鳳眼筆直地迎上她倉皇閃爍的目光。
“怎么”
黎陽張著唇瓣,猶如失聲沒有動靜。
復遙岑也不急,不緊不慢地把手中還未點燃的煙重新塞入一個煙盒里,把煙盒丟入風衣口袋。
邊忙邊對她道“我還在呢,遇上什么麻煩了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