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屏住呼吸。
復遙岑挑眉,無聲詢問她干嘛。
黎陽一本正經地咕噥了句“看你烤魚。”
“懷疑我技術”
“哪敢。”
“”
復遙岑總覺得她這清冷長相屬于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但是認識幾天里她又總是格外能屈能伸,他不禁一笑,低頭忙事。
黎陽對他這笑有些摸不著頭腦,“笑什么”
“怎么不敢了”
“我為什么要敢呢我又沒嘗到,我有什么權利一開始就評頭論足”
“那一會兒嘗了不好吃了,就敢評了”
“”黎陽自知不會,謙虛道,“不會做飯的人,我一直認為是沒權利點評的,愛吃不吃。”
“就比方說,你可以點評,你就敢了”
“”
黎陽知道她還是不會,所以還是丟了句“哪敢”給他。
復遙岑“為什么不敢”
黎陽瞇了瞇眼,沒想到話題又回來了,她視線向下壓,避開他光芒格外重的雙瞳“你魚黑了。”
“黑了我吃。”
“”
復遙岑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忽然沒頭沒尾來了句“跟你打交道,總想抽煙。”
“”她抿抿唇,細眉輕揚,很是困惑。
復遙岑也說不準什么,就感覺總是有抹新鮮的滋味在心頭蔓延,想抽根煙緩緩。
他出聲“覺得我答應了你,你欠我的,所以哪兒敢在我面前造次”
“”
黎陽沒想到他輕飄飄砸過來這句,噎得她張不了口,好像被人點了啞穴。
復遙岑“不用,我不會讓任何人欠我東西。”
黎陽定睛看過去,隔著一張約莫一米左右不算寬的桌子,男人背著波光粼粼潺潺流水的風鳴河,月光傾斜到天幕下,拓印在他側臉,五官下淡淡的剪影把本就深刻的俊逸攪弄得更入人心三分。
黎陽覺得,就算在聯姻的條件上沒有欠他的,她也多少欠了復遙岑一個人情,而人情最難還。
所以推測,復遙岑不喜歡這些麻煩事,因此不讓她記著這人情。
他一看就是那種不喜歡麻煩事的人。
忽然想起了那晚在茶館中,她和韶凝說,要不是身不由己,復遙岑也算良人。
韶凝喝下半碗湯和鮮嫩魚肉,味蕾極大的滿足后,美滋滋地一抬頭,就見復遙岑和黎陽說了句什么話,末了兩人都沒了聲,黎陽臉色還怪怪的。
“你們倆,怎么了”
兩個當事人一起朝她看去。
韶凝驚呼“訂婚第一天就聊岔了”
黎陽“”
復遙岑“”
余光里復遙岑手心下那烤魚冒著滋滋白煙,黎陽伸手到烤爐上去,“黑了。”
復遙岑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制止住了這動作“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