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徹底安靜了,她記得,他母親是植物人還沒蘇醒。
她舉著手機,咬了咬唇憋不出一句話,關心一句好像了無益處還徒增掀起別人的傷疤,不關心就這樣拿著電話聽著彼此的呼吸又很不自然。
忽然,好像是電話那邊的復遙岑也覺得不說什么過不去,他想的版本和她相反,他是覺得,不問問她這一趟的情況,有些說過不過去。
所以復遙岑問黎陽“玩得開心嗎順利嗎”
“挺開心的。順利的話,也算順利吧,就受了個小傷。”
復遙岑當即想起之前那個光怪陸離的夢,“你受傷了”
“沒事,死不了。你未婚妻目前生命值還百分百。”
“”
覷了眼紅腫的腳掌,她自嘲了句“最多截肢。”
“”
“開玩笑開玩笑,”黎陽淡淡道,“就是被生銹的鐵皮割傷了。”
后來黎陽聽著電話里的男人似絞盡腦汁說了一些關懷未婚妻的話,又囑咐她后面小心些,到錫城的時候可以跟他說,他安排人去接機。
黎陽都應了,她不擅長推辭,從小到大主打一個先應再說,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后面幾天她和韶凝就在泰多羅玩,參觀了各種博物館人文痕跡,美中不足的是黎陽的腳傷好得尤其慢,有些感染,雖沒影響行程但是她每天都要忍痛。
一周后如約啟程回國。
其實回國也花了幾天的時間,因為西亞并沒有直達航班到國內,她們也不想按原路返回又飛莫斯科,兩人先從西亞出境后到迪拜,再從迪拜到錫城。
離開時錫城煙雨蔥蘢櫻花漫天,回時已經到了盛夏郁郁、暑氣盤旋的時候。
黎陽早忘記復遙岑說告訴他的事了,兩人自己打了車,不過去的目的地是云灣酒店,是韶凝說干脆住那兒吧,見復遙岑容易且可以享受享受上次沒有來得及享受的山中環境。
黎陽沒有異議,覺得不錯。
到酒店睡了一覺后,她翻身時踢到腳,被疼醒,才想起來住山上有個弊端,沒有醫院,她這傷怎么辦又得下山看病然后再上來。
痛苦地掙扎了會兒,黎陽還是發了消息給復遙岑“在錫城嗎”
復遙岑有個很好的品質,秒回。
他反問“你回了”
“嗯。”黎陽直接開門見山,“我想問問你,你應該有家庭醫生的聯系方式吧給我叫一個到你酒店風鳴別墅區。”
復遙岑“你又受傷了”
“沒,上次截肢那個。”
“”
這么久沒好復遙岑又問“感染了”
“嗯。”
“那確定不危險”
“”
才十分鐘,醫生和復遙岑一起來了。
兩個多月沒見,他頭發短了一些,雖是盛夏,但他穿著一身灰色防風外套,好像剛從什么玩樂的娛樂場下來似的。
好在她屋子里開著空調,他也不至于太熱。
黎陽見到他還挺驚訝的“你在錫城啊”
“昨天回的。”復遙岑在客廳她對面的沙發落座,看醫生給她拆紗布,清理傷口。
黎陽點點頭后,扭頭去問醫生“不用截肢吧”
醫生“”
他用一抹溫和的笑安撫她,“沒事,不用擔心,一開始處理得很好,污血和鐵銹都清理干凈了。感染是因為傷口沒愈合期間就落地行走過多導致的,腳下皮膚重復受傷,不算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