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側躺著一個女人。
復遙岑似意外又沒意外,他淡淡瞄了眼女人極乖的睡顏,接著就準備熟門熟路重新睡個回籠覺,只是閉眼后一秒,又掀開了眼皮,側眸看她的身子。
被子滑落到腹部以下,整個上半身都沒有蓋被子。
雖說是盛夏,但屋子里開著很低的空調。
復遙岑拉起那床煙粉色被子給她蓋到肩頭,那一秒,她舒服地低下頭把臉埋入被窩里,額頭正抵在他因為蓋被子而靠近了她的肩頭處。
復遙岑動作很輕地躺平,然后,就忽然間了無睡意了。
黎陽醒來那會兒,一入眼就是半靠在床頭姿勢極其慵懶在玩手機的老公。
他長腿曲起一只,一只手搭在膝蓋上,另一只手拿著手機,正好靠近她這邊,她看到她老公,在翻她的微信朋、友、圈。
復遙岑瞥了過來,黎陽立刻問“你干嗎”
“怎么了”
“你看我朋友圈干嘛”
“你不是免費開放的嗎”
“”
黎陽翻過身去不搭理他了,緩了兩分鐘醒醒神,再次出聲已經換了個話題。
她想起他說明天有事,不回錫城,她也不知道他辦什么事,應該不需要她作陪吧如果不需要她也要找朋友玩去,她不想在家里待著。
“復遙岑”
“嗯”復遙岑目光停留在她2012年12月22日的一條朋友圈上,那天她的動態是一張圖,圖中她站在一條輪渡的甲板上曬著藍天無垠的日光。
地址定位是埃及尼羅河。
她對著鏡頭粲笑,圖片的配文是“縱然世界末日,尼羅河也不會干涸”。
那一年她十九歲。
十九歲的黎家長公主已經相信身子穿行過的風會永遠隨著記憶永恒存在于心尖了,哪怕世界末日來臨。
復遙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能看懂她那句配文潛藏的意思。她的朋友圈看下來,讓他仿佛耳邊還吹著曾經中東的烈烈狂風。
黎陽壓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說自己的事“你明天是自己出門吧”
“你有事”
黎陽眼珠子轉了轉,歪頭瞅他“你需要你老婆陪著”
“也不是這意思,主要是我是上岳父大人家來,老婆自然在身邊,自己去有點奇怪。”
“你不是去辦事啊”
“是也不是,順便見見老朋友。”
哦,黎陽說“那就陪你去唄,我只是確認一句你的行程,你不在我不想一個人待家里。”
復遙岑退出朋友圈,看了眼她,“那你以前一個人怎么過的”
“以前沒嘗試過有人陪著啊,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你不懂”
“”
他笑一笑,點點頭,“我就是奢侈品的意思”
“”黎陽也不否認,不自然地看出窗外。
晚上黎家長居在國外的爺爺奶奶回來了,一家人在外面又聚了個餐。
飯后復遙岑開始帶黎陽和他的朋友見面去了。
曾經黎陽以為北市是復遙岑極其陌生的地方,因為和錫城相距足有一千公里,直到今天她才確認,整個北市復遙岑都熟悉得能閉眼走路,且三步一個熟人。
復遙岑這個年紀結婚在他們這些公子哥圈子里是很早的,英年早婚系列,所以基本上大家都沒帶老婆,至多有人帶個不一定能走到最后的女朋友,看不出特別的恩愛,反而他們這對表面夫妻處處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