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繞著到了一處貌似是看日出的觀景臺上去,很空曠,只是附近也沒有路可以走,想上山貌似就只有那一條大道了。
黎陽找了個巨大的石塊屏障在下面坐下躲雨,一手托著羽絨服里的貓一手把在提示電量不足的手機塞進口袋里。
“韶凝回消息了嗎”她問呂悅。
“她說老板說只能走大路,其他路沒辦法去客棧。”
黎陽沒有反應,臉色本就是黑的,此刻也沒法再變。
呂悅弱弱地說“要不,我們爬大路回去”
“你被沖走了我上哪兒找你去”
“”
呂悅糾結道“那,我們總不能在這過夜吧這么冷。”
“在這凍死了尸體還好找,沖走了救援隊還得去山崖下撈。”
“”呂悅沒敢再說話了,兀自摸著手機給那兩個男同學發消息,想讓他們想想辦法,不行就打救援電話嘛她沒辦法在這過夜,渾身都濕的冷死了。
黎陽也沒再搭理她,打算等個個把小時,等雨徹底停了,山上的水就不會再如開閘泄洪般灌下來了,到時候再回去。
她掀開雨衣,把羽絨服拉鏈拉下一些讓貓透透氣。
小家伙抬起了頭和她對視,身子不再發抖了,在她暖和的懷里舒服地靠著,只是眼睛里的光還是沒有神采,還是可憐巴巴的。
黎陽眼眶又一紅,低頭親了口它臟兮兮的腦袋,“不怕哦,以后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不會了。”
呂悅聞言更不敢說話了,躲在一處回韶凝的消息“我們現在在一處觀景臺,黎陽要在這過夜。”
韶凝“哪里需要過夜雨已經小了,等雨停了水流沒那么大就可以回來,你別擔心你跟著她就行。”
“哦,那她可能是這個意思吧。”估計就是不想和她說那么多吧,呂悅心里難得有自知之明。
韶凝知道黎陽會這些求生知識,肯定不會在那兒干坐一夜的。
只是心中想法剛落,忽而一陣嗡嗡響的雨聲又從窗外傳來,她扭頭一看,外面才轉小不到半小時的雨又忽然加大。
韶凝心口狂跳不止,低頭給黎陽發消息。
她沒回了。
抱著貓,黎陽安靜地看著暴風驟雨又如潮涌至,心里雖然有擔憂,但也還算平靜,說實話這些場面,比起以后想從事的職業將有可能遇到的危險,根本不值一提。
大不了就是凍死在這唄。
她覺得,只要遠離了那個家,時間與生命在哪里,如何失去都是值得的。
譬如之前安如佩走路故意踩到她的貓,被它抓傷了后把她的貓丟到花園水池中淹死,她看到安如佩甚至都不屑刪除的監控后,也沒當面找這個繼母,她只是在后來靜靜地看著安如佩的車出事故。
事到如今,多年過去也沒人知道那會兒安如佩的車在高速行駛中爆胎,她在醫院待了一個月險些命喪黃泉,而她的繼女一直在享受那種大仇得報的快感,沒人知道黎陽事先注意到了她車胎有問題,但她沒說,一個字沒說。
黎陽自認不是好人,她睚眥必報,又善于在喜歡捧殺她的繼母面前陪她演戲。
只是自那次之后,她忽然有種疲憊無趣蔓延在心頭,一點都不想在那個家里待下去,覺得惡心,無法喘氣。
恰逢高三,她想了很久她以后要做什么,有什么是可以讓她不這樣寥寥草草,無任何意義地過完一生或者驟然離去的事情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