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遙岑頷首。
黎陽又自然而然問韶凝,聊起這事,想感謝感謝“是你跟他們說的凝凝”
韶凝咽下口中發燙的菌菇,“也不算專門的,我和沈牧那會兒在聊天嘛,忽然發現你去找貓了我就順便跟他說了。”話落看沈牧,“接下來什么流程,你來。”
“”沈牧笑了聲,就接上她的話道,“我就是準備和遙岑吃飯呢,隨口就和他說了。”
韶凝“然后呢”
沈牧“然后他就說他不去吃飯了,去停機坪了,也把我喊去了,大概是怕他要照顧老婆只能我來開飛機。”
黎陽“”
余光里的復遙岑似乎也有點不自然,他的目光離開了桌上,把筷子中過了水的一片肉丟到貓喝完了湯的煙灰缸里,給他家小貓崽吃。
沈牧“我就是怕你們有什么危險才和遙岑說,因為錫城這山啊,它是有前科的,一下大雨就跟發洪水似的,你們還冒雨在林中穿梭,真很危險。結果我們才飛了會兒你就和我說,”他看向韶凝,“和我說黎陽困在半山回不來了,只能等雨停。好家伙這天氣,山上零下,渾身濕噠噠的等幾個小時,那不得成冰雕了,我們倆就更沒有耽擱直接過來了。”
黎陽愧疚道“這次太莽撞了,不該帶貓出來的,我倒是不要緊,但是如果它跟著我在下面,可能真得沒命。”她看沈牧,淺笑道,“謝謝你啊。”
沈牧一笑“謝我干嘛,謝你老公啊。”
“”
整個房間一陣寂靜,只剩下湯水滾動的沸騰聲。
復遙岑一副四方無事的模樣,“自己人扯那么多做什么,吃吧。”
黎陽聽著這個“自己人”有幾秒鐘的恍惚,想起去年她去云灣酒店找他,也正是吃晚飯的時間,她和復遙岑不知道聊的什么,她來了句,自己人。
后來復遙岑就特意給她強調了,說希望她不要把他當身邊人、親密的枕邊人,他們這三年合作里,不要越彼此的雷池。
“喵。”
小山寶吃了復遙岑的一片肉,饞了,溜到桌邊蹭黎陽的小腿。
黎陽回過神,把它抱起來放在懷里。
復遙岑就負責自己一片蘑菇,貓一片肉,好吃好喝地供著家里孩子,活像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那會兒,苦了自己不能苦了孩子。
韶凝在對面,一抬頭就正對上它那憨憨的全世界啥也不懂就等著吃的樣,她忍不住說“山寶為什么忽然跑出去了跟個傻子似的,下那么大的雨。平時在家里明明挺精明的,一下雨就躲屋里火爐邊。”
一提黎陽就心疼壞了“呂悅應該是抱它了,把它嚇到了。”
“什么”
黎陽“我洗澡出來見她在喊貓,她說她就是想摸摸它,結果它就嚇到了跑出去了。光摸肯定是不會,應該是她抱它了沒敢跟我說。”
“可惡,那肯定是了。明明老是跟她們說不能抱它不能抱它,我當時就出去和他們幾個商量一下晚餐她就過來惹了禍。”
“以后這種活動不帶出來了。”黎陽已經深刻決定了,除了她們倆,哦,除了她們倆和復遙岑,其余場合再也不帶貓。
嘆一口氣,她摸摸小家伙圓潤的腦袋,“你也是傻,往哪兒跑不好啊,鉆樹林里去了。要不是那女同學還注意到你像個大老鼠竄進去了,我還一直在大道上找,肯定以為你被大水沖下山了。”
它可憐巴巴看著媽媽,一臉無辜。
黎陽失笑。
復遙岑遞了片肉過來“吃吧,別訓我女兒了,它才八個月。”
黎陽“”
復遙岑把貓接過去,黎陽也不管了,兀自填肚子。爬了一天的山又出去探了這么一波險,她體力在這會兒屬于是完全透支了。
那邊沈牧一直在和韶凝聊著錫城的各種景色,也不知道他們怎么聊的,最后韶凝扒住沈牧的手臂說“你今晚別走了吧,明早我們一起去看,你帶我去看唄。”
沈牧頓了頓,看了眼復遙岑,嘴邊掛著淺笑“我們倆什么也沒準備,就是想一來一回。”
韶凝“今天天氣不好,山上沒什么游客還有客房,你們隨便住嘛,吃住行山上都有,穿的你們身上的將就將就就行了嘛。”
“”
沈牧在腳下踢復遙岑,問他行不行,知道他和老婆不是正常夫妻關系,留下來怕尷尬,嘴上則不動聲色地和韶凝說著“我琢磨琢磨明早有沒有緊急的工作來著”
復遙岑明白他的意思,也確實猶豫了會兒,看了看小姨子興致勃勃的模樣,又看了看懷里還蠻依賴他的小山寶,最后才考慮到了本該第一個考慮的妻子。
她專心致志埋頭進食,似乎想避開這個令大家都不自在的問題。
自從給她送貓的那天,兩人鬧了點不愉快后,半年來好像真的老死不相往來了。
一眨眼,已經年都過了,16年了。
復遙岑對沈牧說“你要是明早沒事,就在這吧,我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