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在葬禮上說。復遙岑低下頭,眼中的酸澀如潮水瘋狂彌漫,眼角水花順著發絲上的冷水一起滴答滾落在水池中。
駐西亞兩名戰地記者被極端組織同伙綁架且身中多槍的事,新云網在不知道黎陽心愿的情況下,肯定是要大發國際聲明痛斥的。
所以,事發第三天,在醫院兩位記者情況絲毫沒有好轉的情況下,新云網在國內的總社就發表了聲明,全世界就都知道了這一樁駭人聽聞的事故。
當天剛飛國外開會的黎岸生也就知曉了這個事情。
下屬拿著報紙戰戰兢兢去跟黎岸生說的時候,他還不太相信“怎么會呢”
拿過報紙,上面“新云網”三個大字橫在首頁最頂端,新云網兩位駐西亞戰區記者被綁架身中數槍的字眼醒目地標粗加黑。
下面掛的是兩個記者的大名,為以示尊敬也標粗加黑了。
黎陽二字掛在那里,黎岸生怔愣了下,讓他深信不疑的是旁邊還有趙玉磊,這個記者他知道,他了解過黎陽身邊的工作搭檔,一個是知名戰地記者趙玉磊,一個是知名戰地攝影師龐慶。
兩個都是名聲響當當的人物,而今,他的名字和黎陽一起掛在新云網痛斥的頭條文章里。
黎岸生不可思議。
當天會議他臨時缺席。聯系了新云網總社最后確認一遍消息后,黎岸生的專機直接從歐洲起飛,穿過曾經黎陽走過的大部分路線,在十多個小時后到了西亞加羅安。
黎岸生不知道復遙岑此刻在這里,聽到去機場接他的使館人員說起他女婿時,他愣了愣,但是轉瞬也就絲毫不意外了。
他們是夫妻,復遙岑來也正常,他只是有些驚訝于當天晚上復遙岑就能在錫城得到消息再直接致電大使館要求他們立刻去救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而那段時間里他自己連夜飛來了西亞。
黎岸生想不到他們兩個幾年沒見,他還對黎陽那么上心。
聯姻本就大多貌合神離,他只知道兩人都在國內時關系還算不錯,回黎家的時候復遙岑每次都陪她,也挺照顧她,甚至這幾年她不在家,這個女婿總會一年到訪幾次黎家探望他。
但是也想過他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沒想多年后他真的是還對她如此上心。
黎岸生到醫院的時候趙玉磊還沒脫離危險,尚未蘇醒,所以沒有任何消息可以得知當晚的情況,因為那兩個極端份子已經在當晚開槍射殺人質時被解救人員擊斃了,現在除了能通過他們的身份查出來他們的組織,沒有其他消息可以知道那晚的事。
黎岸生只見到女婿。復遙岑很憔悴,什么話都沒說,不分晝夜地坐在監護室門口。
“遙岑,你怎么會當天就來了你的簽證呢你也不跟我說黎陽出事,如果不是新云網發報了,我一直不知道。”
復遙岑沒有解釋他為什么不告訴他,他只闡述她是有人愛著的,不是誰想讓她死她就死的“黎陽出國那天起,我的簽證就一直在有效期。”
黎岸生不可思議一直在有效期他一直做著隨時出國來找她的準備
第二天,趙玉磊就醒了。
當天晚上,探望完趙玉磊,黎岸生和女婿再次碰面,他生平第一次有些亂了方寸,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聽其他人給他轉述,黎陽生還的可能幾乎就百分之五不到。
而就這樣回國治療也不現實,是生是死她只能在這里給自己一個結果,可是他不想她死在這個千里之外的戰亂國家,想帶她回北市。
黎岸生問復遙岑的想法。
復遙岑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動她,動她就必死無疑,雖然他也一點不想她死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