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間又因惡化與休克進行了兩次搶救,就像那夜她漫長的搶救時間里,她總是少有的出現一縷呼吸后又再次斷掉,一直在死亡線上反復奔跑。
這個破敗的國家醫療技術也不算可以,戰亂城市的傷患也將這個小醫院塞滿了,醫療條件非常有限。
復遙岑從歐洲請了一整個頂尖醫療班底過來。
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后,他似乎就沒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了,唯有緊繃的情緒在度秒如年的一天天里,一寸寸煎熬著,挺進著。
距離三月十六號過去的第二十天,2022年4月4號,農歷三月初四。
那晚月光很淡,天氣很冷,醫院走廊連燈光都似乎被冷風吹散,地上只有很稀薄的一層,模糊了復遙岑頎長的影子。
醫生從icu出來,和坐在長椅上面容憔悴,精神似乎即將瓦解潰敗的年輕男人說“生命體征已經連續四十八小時穩定了,如果度過今晚,明天她大概就成功了,可以轉入普通病房。”
復遙岑只覺得那晚冷風忽然加了溫,他額上,背上,悄無聲息地淌過陣陣冷汗。
接下來的四個小時三十分鐘里,他一直覺得手中無力,汗水打濕他背上t恤,滲透毛衣和羽絨服,他覺得整個人都被捆綁著,呼吸不由自主,肢體也不由自主。
上帝勒著他的脖頸似乎想拿他的命換她的
如果她活著就都活著,她死了他也死了。
太怕了,怕極了最后一刻她撒手離他而去,這輩子不是相隔萬里而聯系不上她,而是她就葬在錫城他也聯系不上她。
清早八點,姣好的日光穿過長廊的飄窗隱隱約約灑在他腳下。
離開數小時的醫生回來,一陣時間后,推著一個病床出來。
“復先生,一起去吧。”護士喊他。
復遙岑起身,走近伸手去摸那只枯瘦無色的手,目光落在她宛若紙一樣的臉上,二十天沒見,她狀態沒有絲毫好轉,反倒沒有一絲血漬的臉讓他覺得她此刻就是個沒生命的存在。
普通病房里,復遙岑把百葉窗拉到恰到好處,讓陽光落在病床上她手指邊。
他坐在陽光里,捧著她的手放在掌心一起照一照日光,須臾,低頭親一親她空蕩蕩沒有婚戒的無名指。
“陽陽”
“我愛你。”
“我先跟你說,你欠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