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遙岑想起16年初,他和黎陽結婚半年,兩人在這個地方遠遠地相見了一面。
彼時他拎著滑板上山,她踩著滑板迎風而下,當時他在想,他的妻子和他互相走向兩個遙遠的方向,且終有一天會如此一般,她會走下坡路。
他知道她的事業會蒸蒸日上,理想會飽滿到開花結果,但是他當時看著她義無反顧地滑下山,確實滿腦子都是有一天她出事的畫面。
“喵”
小山寶玩夠了爸爸特意給它準備的花,就踩著他的肋骨仰頭望山下。
復遙岑扭頭。
“喵。”它回頭發現爸爸在看它,一下子開心地撲到他肩窩里,還挺重的小身子直接撞他脖子上。
復遙岑笑出聲“把我殺了誰帶你媽媽看花,小東西。”
那邊的黎陽來不了雪場,只能帶著一群同事去山頂看落日了。
深秋山頂的晚風吹得她一個身子欠佳的人腦子嗡嗡的,她忍著極度的不適給同事們盡地主之誼與為了工作,努力介紹云尼山的歷史,話說到最后覺得嗓子都疼。
好像歷經了九九八十一難才終于看到復遙岑,黎陽在他房間里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立刻撒嬌“我今天下午在爬山,但身子好像還沒恢復得徹底,所以好累,今天也沒吃飯。”
復遙岑端了一碗湯過去要給她先墊墊肚子,但還沒走到她面前,忽然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捂住嘴跑去了洗手間吐。
小山寶吭哧吭哧跟在媽媽的腳步進了浴室“喵,喵。”
復遙岑放下湯碗,大步流星進了洗手間給她輕輕拍了拍背,另一只手扶著她吐得發酸發軟的腰。
因為沒吃飯只吐出來幾口酸水,復遙岑騰出一只手去拿杯子接了杯溫水放到她唇邊“喝一點,吐出來。”
小山寶在地上圍著爸爸媽媽轉,一直在叫。
黎陽吐了一口水出來,扭頭看了眼地上,想安撫它又沒了力氣,她回頭靠上復遙岑的肩,僅剩的力氣就是拿手臂摟上他的腰。
復遙岑抽了紙巾給她擦了擦唇,末了一只手以同樣的動作摟了回去,另一只手放到她膝下,把她輕巧的身子抱了起來。
湯沒喝了,喂她吃了藥。
黎陽筋疲力盡,全程被動地他讓干什么她就干什么,最后暈乎乎地和復遙岑說“明天就沒有這個比導游還苦的工作了。”
“”
他心疼地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口,“辛苦我們家黎記者了。”
“唉,為國為民,也行。”
“”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讓她休息會兒。
黎陽倒在客廳沙發里安靜沐浴著窗外的夜色,小山寶在旁邊皺著小眉頭看她。
黎陽雖然沒力氣,但還是去抱起它,一起緊貼,“媽媽沒事,山寶乖。”
復遙岑重新倒了一杯水過來,在一側坐下陪她。
“我今天去雪場,工作人員說在維護設備,沒開。”黎陽百無聊賴地找了個話題聊。
復遙岑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點點頭“嗯。”
山寶“喵”
復遙岑“”他覷了眼,發現它在看泳池飛落的一片葉子。
還好,不小心還以為這小東西會說話了,破壞了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