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意思,鐘心還很年輕。
遇見合適的人,該戀愛就戀愛,該結婚就結婚。
至于孩子。
枝枝就留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鐘爸爸從學校退休,夫妻兩人帶著孩子、守著糖水店。
日子也能過下去。
鐘爸爸鐘媽媽讓鐘意勸勸姐姐。
姐妹倆像小時候那樣躺在一張床上,旁邊的小床睡著憨態可掬的枝枝。
窗外的月光像涼水一般流淌進來,皎潔靜謐。
鐘心不想聽勸。
“姐,枝枝的爸爸真的死了嗎”
“死了吧。”鐘心仰面躺著,怔怔望著天花板,“別人說他死了,我也當他死了,也許是真的死了。”
鐘意扭頭“你還想著他嗎”
鐘心閉著眼睛不說話。
“姐,你覺得枝枝長得像誰嗎”
“像誰”
鐘意也閉上眼“像你念高三那年,糖水店外面的樹下坐著個喝醉酒的人,你好心端一碗糖水給他解酒,從那天起,你就被他纏上的那個小混混。”
鐘心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瞪著眼睛。
不敢置信地望著鐘意“妹妹,你,你你怎么知道”
“我和你睡在一個房間,怎么會不知道。”
鐘意柔聲道,“你什么都不說,但我什么都知道。”
“我沒想到你念大學后又跟他在一起,我真的恨死這個混蛋。他無非就是長得帥點,會幾句花言巧語,能抵得過你懷孕生產的痛嗎抵得過別人的流言蜚語抵得過枝枝沒有爸爸的傷害嗎抵得過你用一輩子單身來換嗎”
鐘心的眼淚慢慢從眼眶淌下來。
“姐,你愿意枝枝長大后也遇見一個像她爸爸的男生嗎”
鐘意遞紙巾過去。
“我不愿意。”鐘心哽咽。
“那就當他從來不存在,過自己本應該過的生活不行嗎”
鐘心覺得
家里有小妹,好似就有個了主心骨。
鐘意放長假,在家里住了兩個月。
過普通人的日子,吃吃喝喝帶枝枝遛彎。
算起來,是她這幾年休息得最久的一次。
她也會去糖水店幫忙,幫媽媽搭把手。
家里的糖水店開了二十多年,店面很小,活兒很多,食客也不少。
番薯牛奶,椰汁豆腐花,桂花涼粉,紅豆杯冰,杏仁奶露龜苓膏
鐘心和鐘意都是被糖水養大的。
那時候鄰居們都說姐妹倆像糖水,姐姐軟糯,妹妹清甜。
休完假,鐘意又回了北城。
伽羅鏡的片酬制片那邊已經結清,但她和星瀾有分成合約,還等著公司把最后一部分款打給她。
所有的積蓄加在一起,她想在北城買個單身公寓。
秋暮橋好似一個巨大又廉價的造星工廠。
樓下隨便一個健身房、小吃店、小酒吧都充斥著想紅的網紅模特和小演員。
她打算離開。
鐘意和jeff鬧掰,溫莎莎也和威哥分手。
反正這圈子就這樣,什么感情都比不得利益來的直觀。
溫莎莎找了個服裝設計師男友,打算搬去男友家住。
鐘意這陣子主要忙著看房子。
預算有限,錢只夠她買一個很小的房子。
甚至不是全款。
四十多平,一個人住也夠了。
同時也忙著工作賺錢,該進組就進組,該接商務就接商務。
但喝酒應酬她是斷然不去的。
等到手邊事情都整理得差不多。
鐘意去了趟公司。